微動,後背一陣風襲來,他抽出匕首,靈活地轉過身,只見一名黑衣人揮著大刀朝他劈來——
被困於角落的司徒澈沒有任何機會閃避,只聽哧地一聲,分明是皮肉撕裂的聲音,兩兄弟臉色慘白地看過去,司徒澈的右手掌被穿透,熾紅的血液順著刃口流下。
原來他赤手擋住了朝他要害捅來的大刀。
那男人也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會如此大膽和決絕,卻見那緋衣少年用被貫穿的手掌包裹住了刀身,他大驚失色,急欲抽出他的刀,不想像是刺進淤泥般進退不得。
然後,他看見背靠著牆壁的少年,陰影下的臉龐緩緩抬起,露出了嗜血的笑容,陰沉的豎瞳妖異而瑰麗,隱沒在袖子中的左手指節突起,匕首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左手。
“……!!”
纖細的手腕靈活地避開他格擋的力度,像是十分了解人體結構般,從肩膀骨肉連線的部位切入,挑斷了男人的筋絡,再一用力,一條胳膊被齊整地切斷,掉落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
司徒澈握緊匕首,右手的血不斷地往下滴落,左手寒光銳利。
男人跪倒在地,瑟縮著身子,司徒澈慢慢向他走來,唇邊露出溫柔的笑容。
司徒澈將刺穿右手的利刃拔♂出♂來,月光下帶血的白刃顯得有些滲人。他挑了個劍花,亮白的兇光晃了幾人的眼,他將刀高舉過頂,微微一笑,“下地獄吧。”
手起刀落,耳邊是利器沒入血肉的聲音,眼前染上一片血紅。司徒澈白皙的臉龐被血汙遮擋了一半,如同從地獄而來的修羅,他抬起頭,環顧四周。
一……二……三……
等等,來的人應該有四個!眼光微抬,司徒澈臉色驟變,目光恢復清明,他看到男人揮刀朝景昭砍去——
來不及了!
司徒澈腳尖點地,提腿向他躍去,耳邊是清讓驚慌的叫喊聲,他緊緊地將景昭納入懷中,而後背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男人的刀下。
“哥哥!”
“大哥!”
後背是火辣辣的疼痛,自右肩到後腰,被深深地砍了一刀,司徒澈咬著唇,艱難地舉起血肉模糊的右手,掃了一眼,又換了乾淨的左手,貼著景昭的臉,低聲問:“沒受傷吧?”
見慘白著小臉的景昭驚恐地搖頭,司徒澈終是支撐不住,神經一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
黑暗中,司徒澈只覺後背很燙,像是被夾在冰火兩重之間,灼熱的火焰,寒冷的冰河,將在他的身體籠罩住,掙脫不得。
夢中,墨髮金眸的玄衣男人割破了他的手掌,粘稠的血液自手心緩緩流到澄澈透明的天青石上,唇角勾起,低低地詠唱著咒語。在他面前紅色衣裳的青年,右手握著鳳鳴劍,在左手掌深深地劃開一個口子,也將血液滴在那石頭上,狀似花瓣的眼眸上挑,眼神是昭然的虔誠,正凝視著玄衣男子。
兩人的血液相互交融,紅衣青年金眸低垂,念出複雜的咒語。
天青石發出赤紅的光芒,紅衣青年將受傷的手按在石頭之上,玄衣男人也伸出手,相互交疊,低頭在紅衣青年的額前落下一吻。
烏髮交纏,他們是離得那麼的近,十指相扣,同樣金色的眼眸四目相對。豔麗的桃花眼慢慢眯起,紅衣青年指尖從對方的喉嚨向下滑動,自脖頸,鎖骨,肩胛骨,胸骨,落到他左邊的肋骨上,眼神變得銳利,「睚眥,這回可是豪賭,我把所有寶都押在你身上了。」
玄衣男人在凳子上坐下,側頭看著青年,冷冽的鳳眸凝著眷戀。紅衣青年替他將黑髮綰起,銀簪穿過他的發,末尾的藍色寶石散發著溫柔的光澤。
“睚眥……睚眥……”
蜷縮在被子中的少年緊皺著眉,額上冷汗淋淋,微張著唇,攥住被子,指尖發白,正瑟瑟發抖著。
睫毛抖動了幾下,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痛……”
入眼是雕刻著混沌紋路的床柱,他努力地撐起身子,低頭看見了伏在床邊睡著的扶桑。他一動,扶桑也醒了過來,她睜著紅色的眼眸,一看到他,愣了愣,然後猛地撲到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脖子,似是害怕拉扯到傷口,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含糊不清,“殿下!殿下……嗚嗚……”
司徒澈有些發矇,他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了?”
“殿下你這個大笨蛋!”扶桑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