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架勢有些像前任娃娃臉閻王不想幹活但又不得不待在閻王殿時的德性——無論別人問他什麼,一律是“問小判”,判官倒是任勞任怨,不過沒想到也沒安好心,最後還是鼓動閻王私奔了。
他不得不想起地府日報“地府管理路在何方”的標語。
他大概估摸著是廟會和魔族有關,所以沈氏才會拿不定主意的,想來即使是這樣,到了司徒羨之那邊他也不會同意,想想還真是頭疼。
“哥哥,好了嗎?”司徒清讓看到他,甜甜地笑,又朝司徒景昭皺眉,“喂,過來。”
司徒景昭跟在司徒清讓身後,也朝他笑,“大哥。”
司徒澈嘆了口氣,給了司徒清讓一個爆慄,“小景昭也是你哥,剛才就想說你了,‘喂’來‘喂’去,叫哥哥!”
“不要!”司徒清讓瞪了司徒景昭一眼,後者討好地笑著,他更氣,抓著司徒澈的袍子,“我哥哥只有你一個!我不要叫他哥哥!”
被緊張地看著,司徒清讓這廝還可憐巴巴的德性,生怕自己不要他似的,又不肯喊司徒景昭“哥哥”,就這麼撒嬌,雖然挺滿足的,不過還是……
一直站在一旁的司徒景昭說話了,笑容淺淺的,“叫什麼我都喜歡,大哥別生氣。”
司徒澈一把抱住司徒景昭,“小景昭真是個好孩子!大哥抱抱!”
“誰要他多事!”哼了一聲,司徒清讓把頭扭到一邊,手卻死拽著他的衣角。
“……”太可愛了吧這孩子。
又跟兩個小朋友囉嗦了一會,他才說要去找司徒羨之,老二老三聽了乖乖地回房,他連忙在後面叮囑要練字,看著兩人臉色不虞,司徒澈才歡快地笑了起來。
“殿下你真是……”扶桑看著那兩個小身影消失,不知怎麼說下去。
“很可愛吧,比睚眥可愛多了!”司徒澈往司徒羨之的屋裡走去,一邊數落著睚眥,“睚眥除了削蘋果,一點也不乖啊。”
扶桑愣了愣,“你說睚眥殿下麼……的確,經常見他為你削蘋果,用的還是碧水青龍劍。”
司徒澈長長地嘆了口氣,“將心臟埋在失魂海底之後,他對我說用刀子削比較好吃,我嫌麻煩,讓他去削,他居然同意了。前幾天,我做了個夢,似乎是在定雲天的,那就是在失魂海事件之前了,以前的我,就是狻猊,對睚眥說,睚眥用刀削比用法力更加好吃……原來讓他這麼做的,竟是我自己。”
“所以你把這兩個孩子當做睚眥殿下,想要藉此彌補對弟弟睚眥殿下欠缺的一切?你覺得這樣做有用?他們不是睚眥殿下……”扶桑笑了笑,“殿下,你這樣只不過是希望得到安心罷了,才不是為了睚眥,而是為了你自己。”
況且……睚眥殿下要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兄弟之情啊。
“因為,說不定睚眥不是單純的暗戀,而是我勾引了他。”司徒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唇角帶著嘲諷,“憑什麼睚眥就能擁有感情啊?而我,只能看著別人的眼睛猜測對方的情緒,學著周圍的人作出反應。”
扶桑定定地看著他,說:“因為殿下你,是當之無愧的神。”
“……是麼,可是我現在是人吶。什麼天君,什麼神君,我都不想去管。”司徒澈望向遠方,“我決定了,找到睚眥的話,便陪在他身邊度過平凡的人生,作為人。”
“是贖罪嗎?”扶桑嘆了口氣,聲音透著疲憊,“狻猊殿下,你捨棄過往的一切,對得起睚眥殿下麼,你……”
司徒澈停下來,低聲說:“你說的話再說一遍。”
扶桑看了他一眼,見他面容平靜,才開口道:“你……你捨棄過往的一切……”
“不對,上一句。”
“……狻猊,殿下?”扶桑結結巴巴地說。
他忽然笑了。
眼角帶著紅暈,仿似一瓣豔麗的桃花,長而密的睫毛隨著眼尾上翹,他緩緩地笑著,“在你心裡,不,在定雲天所有的神祇中,我只是狻猊,而非陽曜。只有睚眥,任我折騰,呵……‘是誰把你慣成這樣的?’還有誰啊……”
除了睚眥,在天界將他護得嚴嚴實實,任他肆意橫行,為他處理爛攤子,為他罔顧自己的生命,將他慣得恣意妄為,不受任何束縛,除了他還有誰。
“忘記一切,包括他自己,這才是他想要的結局。”司徒澈略微苦澀的笑容晃了人的眼,“坦白吧,我記得的,陪伴我去失魂海的,是睚眥。他阻止過我,我還是執意聽從青蒼天君,把心臟埋了下去。”
離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