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茶裡要加糖嗎?呵呵,我不太會招待人,您別介意。”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坐了許久,李喵偉才打破沉寂,為坐在對面的金髮人魚倒茶,這位不僅是長輩,還是雷米的母親,雙方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確實有點尷尬,可沒想到對方比他還拘束。
“不用客氣,那個……是我太冒昧了。”金髮人魚垂下頭,兩手緊緊地絞在一起,顯得有些不安和緊張。
幸好沒過多久,金髮人魚就慢慢鎮定下來,她抬頭看向李喵偉,輕淺地笑了笑,問:“我能稱呼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您隨意。”李喵偉覺得她挺奇怪的,一般來講,這種時候就算不敵視自己,至少也不會這般友善,因為他知道,這並不是表面上的善意。
金髮人魚沒有立刻接話,她轉首對站在一邊的夏爾迪管家說:“能讓我和你家夫人單獨聊一會兒嗎?”
李喵偉也看向管家,他方才就發現了,自從這位黃金人魚進門,夏爾迪管家的態度就很微妙,他既表現得非常尊敬得體,又隱含著一絲審慎和敵意,按說這也許是因為雷米意圖綁架他的緣故,導致夏爾迪對他的母親也有所反感,但又似乎不單單是那樣,夏爾迪的眼神太過複雜,他站在自己身邊,腰板挺得筆直,舉止一絲不苟,可總有種錯覺,這個老頭就像只張開翅膀的母雞,這種保護的架勢連李喵偉都生出了幾分好奇。
管家躊躇著,李喵偉朝他點了點頭,管家才說:“我就等在外面,夫人有事立刻叫我。”
李喵偉有點困窘,夏爾迪這麼說,好像客人不是尊貴的黃金人魚,而是銀行搶劫犯似的,他等管家躬身退出後,解釋道:“您不用放在心上,夏爾迪管家沒有惡意,他一直把我們當自己孩子看待,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佐伊,我沒有生氣,夏爾迪很好。”金髮人魚又笑了笑,說:“他會這樣是因為他知道我的身份。”
“您是……”
“我叫莫瑞娜,是皇后殿下的親姐姐。”
“啊,不好意思,原來您也是布蘭奇的姨媽,我都不知道……”
“不,我是他的母親。”
這句話一說出來,李喵偉頓時愣住了,他一直以為公爵的母親早已過世了,沒想到人家正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那他應該怎麼稱呼她?叫媽媽?還是叫婆婆?尼瑪太坑爹了,誰來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喵偉腦子裡亂亂的,就好像他忽然多出個媽似的,要這樣說起來,雷米和布蘭奇不就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要不要這麼狗血啊!
莫瑞娜並不在意李喵偉的態度,徑自幽幽地說道:“布蘭奇剛出生不久,我就和他父親離婚了,所以他一直對我有所怨恨,認為是我拋棄了他,也從來沒有叫過我媽媽。”
李喵偉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男女的任性和草率,孩子往往是最可憐的一個,何況公爵八歲的時候又死了父親,難怪他對自己的母親有所怨懟,但他是個局外人,很難去質疑誰對誰錯,外人看得再明白,也難以體會當事人的心情。
李喵偉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您今天來是為了雷米先生的事情嗎?”
莫瑞娜有些難堪,但還是站起來,走到李喵偉面前,抓著他的手,急切地說道:“我想讓你勸勸布蘭奇,放過他弟弟,雷米是不懂事,但他這次真的受教訓了,他在警局裡又驚又嚇,出來後又被他父親關在屋子裡狠狠揍了一頓,到現在還躺在床上,他跟我保證,再也不做這種事了,你們放過那孩子,布蘭奇已經不認我了,我就只剩下雷米,求求你……”
莫瑞娜說著說著就坐到了地上,伏在李喵偉膝頭傷心垂淚起來。
“您快起來,您這樣我也要給你跪下了,來,咱們坐著好好說。”李喵偉用力把金髮人魚扶起來,找了塊手帕遞給她,現在這種情況他感覺有點應付不了,假若對方是個男人,大家還可以坐下來理智地談談,可對方是位動不動就落淚的女性人魚,身份還這麼特殊,又處在眼下這種尷尬的境地,李喵偉發現他怎麼做都是不合適的。
莫瑞娜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羞赧,“對不起。”
“沒事沒事,要不這樣,您先喝點茶,吃些點心,具體的我們等布蘭奇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李喵偉話還沒說完,客廳大門就被人一把推開了,布蘭奇大步走進來,冷冷地睨著莫瑞娜,說:“你來幹什麼?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再踏入赫爾南德家!”
莫瑞娜聞言又淚眼婆娑起來,李喵偉實在受不了一位女性,尤其還是長輩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地,他用手背輕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