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以你所犯下的罪行,執行一百次槍決都不足以抵償,陛下仁慈,才……”
普蘭‘噗哧’一聲笑出來,跟著,就像止不住似的,越笑越大聲,前仰後合,許久才停下,“抱歉,不過真的很可笑,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仁慈和寬厚嗎?”
他目光一點點變冷:“囚禁在這間斗室裡,失去自由,每天只能對著鏡子說話,直到發瘋?不,這比死還難受,你們是想折磨我,叫我生不如死,瞧,我清清楚楚地看透了盧克那老傢伙的虛偽面目,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放棄的,回去告訴他,我會好好活著,活著看到你們死!”
說著說著,普蘭表情越發怨毒,“你的父親和盧克勾結起來,害死了我父母,從有記憶開始,我的人生就是在孤兒院裡度過,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而我的父親整天東躲西藏,見我一面都必須冒著被人抓捕的危險,為了掩飾人魚的身份,我吃盡了苦頭,忍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現在你卻來告訴我,我是罪有應得,而你們是正義的化身,這論調真夠無恥的。”
布蘭奇眸光一閃,之前佐伊告訴過他,大劇院那次普蘭曾經說過,他母親早就去世了,他母親也是布蘭奇的堂舅,事實上,那位名叫摩西的黃金人魚並沒有死,他只是瘋了,常年住在療養院裡,普蘭會說摩西死了,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為了博取佐伊的關注和同情,而另一種則是他確實以為自己母親已經離世了,佐伊說普蘭提及摩西時,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孺慕之情非常真實,不似作假,於是,布蘭奇便開始好奇他會產生此種誤解的根由,把當年遺漏的部分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後,果真有了不一樣的發現,這才是他今天此行的真正目的。
布蘭奇平靜地注視著普蘭,說出的話卻字字夾槍帶棍,“你父親亞瑟純粹是咎由自取,安託瓦皇室的皇位承襲制向來不論長幼,能者居之,你父親確實有些能力才華,為人卻心胸狹隘,精於算計,缺乏容人之量,且行事狠辣,不擇手段,先皇正是看出這一點,才沒有將皇位傳承於他,而是傳給了陛下,之後你父親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逆謀之舉,結黨舞弊,通敵求榮,私授軍火和機密給奧蘭星,鼓動平民造反,罪孽深不可恕,槍決是對他最公正客觀的審判。”
一字一句如針尖般紮在了普蘭的心口上,他拍著桌子怒吼道:“閉嘴!不許你詆譭他,你這卑劣無恥的走狗,那不是事實!”
布蘭奇正等著這一句,他立刻回敬道:“怎樣才是事實,你父親告訴你的那些嗎?你母親遭迫害而死?可摩西堂舅並沒有死,他只是瘋了,這二十幾年來,一直住在南希街的一家療養院裡,而將他逼瘋的人正是你的父親。”
“你說什麼?”普蘭怔住。
布蘭奇繼續步步緊逼:“還有,你一定以為你父親將你送到尤卡萊省的兒童之家,是因為妻子遇害,他和他唯一的兒子正遭陛下追殺,不得已而為之吧,而實際上,在你母親發瘋前,你父親就已經把你從他身邊奪走了,並對所有人制造出了你早夭的假象,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才直接導致了摩西堂舅的精神錯亂。”
“撒謊,這,這不可能……”血色從普蘭雙頰退去,轉瞬,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冷靜下來,輕蔑地看著布蘭奇,“這是你們對外的說辭?欺騙了大眾還不夠,還想來給我洗腦?別枉費心機了,公爵。”
“我說的話你自然不信,可要是你母親親口說的呢?”
普蘭忍不住嗤笑,“過了二十多年,你們準備隨便拉一個人魚過來,就說他是我母親?”
“普蘭,你要搞清楚一點,你信與不信,對我們都沒有絲毫影響,你以為現在誰還會花功夫來顧慮你的想法?”
這話直切要害,普蘭臉色數變,卻沒有再反駁。
“我重查當年的往事,並非為了你,一方面我想印證自己的猜測,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可憐的摩西堂舅,不過說到底,接下來要告訴你的話,都只是我個人的猜想,正如你所說,當事人死的死,瘋的瘋,二十多年足以讓這件事的真相隱沒下去,你若不信,就把它當作一個故事來聽吧。”
普蘭把臉撇向窗外,布蘭奇自顧自地說道:“首先,告發你父親逆謀通敵的不是別人,正是你母親。”
普蘭冷冷地哼了哼,布蘭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影片播放器,放到桌上,說:“這裡面有你母親當年自拍的影片,他把它交給了皇后,裡面揭發了你父親做過的諸多惡行。當時,摩西堂舅剛剛痛失愛子,精神上受了很大打擊,思維混亂,加上你父親一直對外宣稱他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因此他說的話,其他人大多都沒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