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劉瑩輕盈的收拾好手中的針線。抱著裝著女紅活的小筐,站起身來,眼神中帶著絲笑意,狀似不經意的瞥了眼吳炎的方向,轉身向屋內走去。
直到劉瑩的身影再也不見,吳炎終於回過了神。渾身一哆嗦,他怎麼覺得這麼冷呢?小心的放下早已舉僵的右手,再用左手揉了揉,然後一驚,看看空空如也的雙手,他手裡的兔子呢?
此時,他腳下除了那捕獵用的網和幾支修得粗糙的木箭之外,哪裡還有什麼兔子的蹤影?
吳炎使勁拍了拍自己的頭,真是太粗心了!唉,看來今天又是空著手回去了。
彎身撿起地上的工具,趁著還有依稀的光線,吳炎轉身快速向家裡走去,此時的他完全忘記了那隻奇怪的兔子,娘還在等著呢。想到母親那雙包容的眼,吳炎一陣愧疚,明天,他一定要多打些獵物回來!不過,那美麗的身影,卻是刻入了他的心,再也無法擺脫。
後來,吳炎便知道那女子並不是什麼女神,而是村長的孫女劉瑩。但他心裡卻始終固執的以女神來定義她,除了女神,他不知道怎樣表達他的喜愛之情。
劉瑩是村裡出了名的美人,吳炎卻是因為一直忙著照顧家中盲母和打獵維生而從未聽說過。故而第一次見到才會如此驚訝。
從那次以後,吳炎便養成了每日必去村長門外一站的習慣。若是劉瑩正好在院裡,他便出神的看著她,一動不動,眼裡是令人動容的虔誠。若是劉瑩不在,他也不走,靜靜的,仿若信徒一般,等候著心中的神出現。他從不敲門,只是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直到天邊的微光隱去。
又是一個下午,今日不知怎的,林中的動物們完全不想平日那般見人便隱藏起來,而是不正常的動盪,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故而吳炎可謂是滿載而歸。
雖是奇怪,但吳炎卻是非常的高興,他早已在心裡保證,等他存夠了聘禮,他便向村長家提親。沉甸甸的獵物提在手中,如同往常一般來到熟悉的院門外。
劉瑩今日竟是少有的在院中卻沒有在做女紅,而是定定的站著,看著吳炎剛出來的那片林的方向,表情帶著絲焦躁恐懼之色。
由於站在門外,劉瑩又正好背對著他,所以吳炎並看不到她的表情。就算看到了,他那耿直的性格顯然也想不到什麼東西。
正當吳炎以為今日會如同以往那般過了時,劉瑩發出一聲銀鈴般的輕笑,慢慢轉過身來……
……
這兩天來,界痕一如往常的時時跟在臨諾身旁。唯一的不同便是,原本寸步不離的跟在界痕身後的玉孜不見了蹤影。
臨諾當然知道玉孜是何時不見的,至於為何界痕還未離開,他倒是並不在意,與他無關,不是麼?
一西初時還有些好奇,但界痕這幾天的心情不好連他都看得出來,他可不敢觸了這冷麵冰山的黴頭。
眼看著距修真大會的日子只剩一夕。琅昕城中的修真者們彷如他們突然出現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的琅昕城顯得格外冷清。
要知道,從琅昕城到靈沁山腳也至少要大半日的時間,那就更別提上山了。但臨諾卻是絲毫不急,明日,時間還多著呢。
微微晃動杯中清酒,漣漪一圈圈蔓延開來,撞擊到杯壁,碎落。臨諾笑得別有意味,這次,看來是要便宜那三個傢伙了,呵呵,不過……
界痕就靜靜的坐在臨諾身邊,看著他,似乎陷入了深思。這個人,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還有用?界痕開始不確定了,似乎是從遇上眼前這個人開始,他學會了猶豫,學會了為別人思考,也學會了他從來就不屑的忍讓。這是好還是壞呢?
房內只有他們兩人,寂靜宛如深沉的寒夜瀰漫開來。
“你……”界痕仍舊冰冷但微帶一絲不確定的聲音打破了這死氣沉沉的寂靜。此時的界痕神色有些不自然,與他平日冷漠而不羈的模樣完全不同,顯得更——像人了,而不是那個俯視眾生的仙。
“說。”臨諾彷彿並未看到界痕的不同,輕抿一口杯中酒,清冽的液體順著喉滑下,微感滿意,不過他卻並未多喝,放下酒杯,語氣淡淡。
界痕深深的凝視著臨諾,仿若要把他刻入記憶中一般。
久久不語,臨諾眼神輕瞟過界痕,卻是一片清明。界痕終於回過神來,壓下心裡的不適,語氣生硬,“我只是想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到靈沁山去?”話到嘴邊,儼然變成了這一句無關緊要的問句。
界痕心中當然清楚,若是沒有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