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眼角一抽,差點條件反射地把少年形態的兒子從身上掀下去——好吧,感謝我過人的自制力;我忍住了。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我,銀灰色的瞳孔裡清晰地倒映出我的影子;那張肖似修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就在這時,我感到腿在被子底下被人輕輕地蹭了一蹭,又蹭了一蹭,屬於燼的溫度隔著衣料傳過來,比我自己的體溫要低得多。
我兒子就這樣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在被子底下不時地蹭我一下,就湣�鷀�故悄歉雎�砣廾�兇盤煺嫜凵竦囊��∈�鍘�
我感到壓力略大,完全不知該怎麼應對這種詭異的情況。就在這個時候,燼似乎蹭得滿意了,又緩緩地閉上眼睛,呼吸漸漸變得平穩綿長。
——他竟然又睡著了!就好像他剛剛睜眼只是為了確認我還在不在身邊一樣!
我一時間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只好仰躺在床上感受著兒子的重量,兩眼瞪著天花板。我得說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因為時間一長就容易意識模糊,然後又睡過去。我想,今天這個情況可有點詭異,不知為什麼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燼身上有蟲族那種特有的脅迫感跟冰冷氣息,難道是因為大家都還沒睡醒的緣故?
瞪眼的時間一長,我就又保持著這個礀勢睡著了。
第三次被迫睜開眼的時候,陽光已經大好,這回把我弄醒的人是我老孃。
我正難得鬆懈地沉浸在睡夢中,就聽見門鎖發出咔噠一聲輕響,然後是我老孃一邊開門一邊說話的聲音:“小燼寶貝兒,外婆來叫你起床了喲,你還在——”門徹底開啟,她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是一片死寂。
我掙扎著睜開眼睛,一低頭就看見燼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像是馬上就要醒過來。我調轉視線看了我老孃一眼,接著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鬼使神差地就抬手覆上了兒子的眼睛。燼的睫毛長而濃密,在我的掌心柔軟地劃過,很快又不再顫動了。他乾脆地鬆開了攥在手裡的奶瓶,左手向上攀住我的肩膀,整個人往我懷裡縮了縮,找到更舒適的位置,又恢復了平緩綿長的呼吸。
這反應……簡直就像個孩子。
我敢打賭我老孃一開始在我床上看到一個沒穿衣服的美少年,腦子裡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健康思想,這一點你看她那古怪的臉色就知道了!她一面繃住嘴角不肯洩露笑聲,一面又因為憋笑而瞪圓了一雙眼,見我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她立刻把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口型。
她從門外閃身進來,不忘把門帶上,然後在我囧囧有神的目光中下了鎖。
……她以為我在幹什麼?難道我是那種會在兒子面前跟別人那什麼的人嗎?!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用一種詭異的泛著慈愛的目光看著整個縮在被子裡,只剩後腦勺對著她的燼,接著用一種夢遊般的語氣感慨道:“於是兒子你終於想通了嗎?雖然這種行為一點也不值得鼓勵,但是——”
她沒說下去,而是以一陣古怪的輕笑代蘀了後續的話語。
我想通了什麼?誰能告訴我我到底想通了什麼?!我應該想通什麼?!
她掩著唇輕笑了一陣,似乎這才想起應該待在這房間裡的另一個人,美目流轉朝著四周看去,“所以小燼寶貝兒呢?你把它藏到哪裡去了?”
沒等到我的回答,不靠譜的猜測就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了。
“衣櫃?”
走過去開衣櫃門,“浴室?你不會把兒子關到陽臺上去了吧!!”
我不得不把燼從身上移開,把枕頭抽出來塞到他懷裡讓他抱著,然後從床上坐起來,壓低聲音對面帶驚容的人咆哮道:“拜託老媽你能不能想點靠譜的事情?!你兒子我看起來就那麼像這種人嗎!我怎麼可能在——咳,這種時候還出去找人!”
聽了這話她眼神往我小腹上飄了一下,似乎這才想起這茬,“你不說我都忘了……”接著聲音又變得有底氣起來,“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還把人家孩子帶回家裡來?你看看人家孩子,頂多就十六七歲吧,這年紀都可以當你兒子了!兒子你一大叔居然忍心對人家孩子下手,嘖嘖……”
一邊譴責著便一邊搖起頭來,可臉上那古怪的笑意完全跟她說的內容搭不上邊。
我大概有很久沒炸了,一聽這話只覺得不炸都對不起觀眾:“我大叔?我老牛吃嫩草?!”
尼瑪我要是老牛吃嫩草,那當初你們把我打包送人算是什麼破事!!掀桌啊!!
我們這邊的動靜估計是真大了,燼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