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變成了長長的刺鏈,那東西瞬間像蛇一樣捲住了波爾卡的腳踝,並把他拽倒在地。
巫妖識破了對方的意圖,他現在幾乎來不及唸咒,但還是打算立刻射出一個法術。
可瑟普爾沒給他這個機會。騎士駕馭著黑色的生物調轉方向,刺鏈就像騎士自身的延伸般靈活,它拖著波爾卡,將他甩進了遺蹟大門內。
波爾卡把還沒釋放的魔法中止了。之前那個魔法商人留下的緘默領域依還在起作用,雖然自己身上有那麼幾個防護法術,但只要在遺蹟內,他不能施法。
瑟普爾跟著走進大門內。他攥著那條刺鏈,拖著波爾卡走進遺蹟更深處。骷髏和殭屍們躲在遠處瑟瑟發抖,哭著小聲念著他們主人的名字。
死靈騎士翻身下馬,鐵鞋子踏著石磚,聲音沉重而冷酷。
“我已經不抱和您談判的希望了,波爾卡。用了幾百年,這有點長。但我最終還是明白這一點了。”
瑟普爾靠近過去,而巫妖知道,不能施法的自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特別是面對這位騎士,他生前還算正常,死後似乎神經癲狂程度逐年遞增。波爾卡覺得,應該避免談及一些老問題。
“你和那位人類法師有什麼目的?”於是他說,“最主要是,他有什麼目的?你為什麼要幫他偷走龍骨的碎片,而他又為什麼幫你囚禁我?”
死靈騎士沒有回答。如果他的臉上還有肌肉,現在他一定在微笑。快成功了,他在心裡暗暗說。
諾辛格·萊明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也是個挺優秀的施法者,並且是個聰明人。他讓一切展開得順利又迅速。迅速,這是重點,讓看似突兀的一些事情連在一起,不給人充足的反應時間。
這時候,他應該已經完成了龍骨碎片的研磨,取到了其他必備材料以及善神信徒的血……
死靈騎士盯著坐在地板上的老相識,眼眶中的火苗興奮地跳躍著。他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午後溫暖的陽光正照進窗戶裡。學徒小心翼翼地敲開瑪瑞狄斯的門,攥緊雙拳,惶惶不安地看著黑荊棘塔的主人。
“發生什麼事了?”瑪瑞狄斯壓低聲音,不想吵醒在臥室裡睡著的駭焰。當聽到敲門聲時,其實法師很吃驚,簡直難以置信,在這麼一個本來緊張焦慮的時刻,自己跟那頭紅龍一起睡著了!
看了看機械鐘,大概睡了不到兩小時。瑪瑞狄斯勸自己說這還好,但又無法抑制住內心深處的某種微妙的難堪。
學徒站在那裡,好像不知道怎麼開口,十分為難。他帶著極為糟糕的訊息跑來,卻看到導師穿著薄薄的襯衫露著脖子和胸前的一小塊肌膚,上面都是些看一眼就明白是什麼的痕跡……
“快說!你啞巴了?”瑪瑞狄斯催促。
這孩子才十四歲,說話時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海菲爾德導師,楓林……不,黑荊棘塔……被……”他的後幾個字說得含含糊糊的,瑪瑞狄斯沒聽清,板著臉叫他大點聲。
那孩子塌著肩膀,一臉的虛弱,艱難地重複道:“黑荊棘塔,被……包圍了!”
12
“拉納森爵士,您這是什麼意思?”
在離開黑荊棘塔大門前,瑪瑞狄斯已經啟動了楓林裡的一個觸發性魔法陣。他念完了所有的前置咒語,如果需要的話,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手勢就能讓蔓延數英里的魔法陣吞下所有敵人。也許這不能殺死所有人……當然,瑪瑞狄斯本來就沒想這麼幹。這對他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到死也用不上這個。
在高林城之戰、也就是推翻他那本無血緣的兄長的統治時,拉納森曾是瑪瑞狄斯的戰友。這位現役高林城騎士團長、白晝女士神殿騎士,此時帶領著他的數個騎士小隊和眾多計程車兵,包圍了黑荊棘塔。
騎士不太擅長和瑪瑞狄斯對話。海菲爾德家族於他有恩,而且他效忠於菲絲蒂安女士。這位女城主可是瑪瑞狄斯的血親。
“黑袍瑪瑞狄斯,”拉納森沒有下馬,沒有稱法師為“海菲爾德閣下”,“儘管您是城主的堂弟,但高林城和普林汀修娜神殿都不能容忍您的行為……”
“第一,我不知道所說的是什麼行為,”瑪瑞狄斯揣著手,心裡猜到多半和萊明有關,估計這蠢騎士被騙了,“第二,我糾正無數次了,菲絲是我的堂妹。那姑娘才過二十歲,為什麼你們一遍遍非要說她比我年長?”
拉納森顯然不想和他糾結城主的年齡問題。這些都是貴族之間為了面子的搞的東西。騎士稍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