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玻璃娃娃一樣的精緻,閉月羞花得打死我都不承認那是我,尤其那雙眼眸,卻是異於常人的冰藍色。銀髮藍眸,和那個孩子一樣。
“記起來了?”鶻一向結冰的聲音碎成片片,咔咔作響。
“記起什麼?”我一臉無辜,莫名其妙,指指自己的臉,“難道這個不是你的傑作?”
鶻頗為失望地嘆了口氣,殷切的眼神慢慢渙散:“看來只有容貌恢復了。”
亂七八糟的頭緒正在漸漸連起來,我有點懂了。我被誰封印了在魔界的記憶和容貌,被送去人界輪迴,現在封印正在逐漸解除。可誰會做這種事?難道是——異界魔王?
“看你情緒這麼不穩定,今天還是繼續休息好了,漪送來的邀請函也別看了。”鶻淡淡地說著。
“漪?他有什麼事嗎?”
“只是一個普通的宴會。”
我皺皺眉。以我現在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大想外出。
“我倒覺得……”閻王醒過神,衝著我神神秘秘地微笑,“小風,精神不好才應該出去透透氣啊,”
這個自戀狂又想搞什麼鬼?不安分的傢伙。
“好吧,難得漪盛情邀請,拒絕總是不大好。”
閻王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房間。如果不是我的錯覺,他應該是故意繞了一點路,避開鶻的目光。
忽然想到了什麼,鶻滿臉嚴肅的說:“我還是太躑躅於眼睛了……魔界曾經有人告訴我說,讀心術不止侷限於眼睛,還可以從行動語言裡猜出心意。你知道是誰嗎?”
我慢慢整飭衣著,眼中神光四溢,寒意奪人雙目,清清楚楚地道:“我。”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含笑補上一句:“看來我沒猜錯啊。”
鬼差,一般都是有著冰冷臉孔的;我是一個例外,執行公務的時候,我喜歡笑。
我喜歡微笑,冥界的人都說小閻王有著最和氣的笑容,一點也不像傳說中一天內收服了最讓冥界鬼差頭痛的五大厲鬼的凌厲人物。
我記起有一次行動的時候,遇到一個很知情識趣的厲鬼,他微笑著為我點上一支菸。當著他的面,我專心地低頭一口一口地吸著,抬眼對他感激的微笑。由於哮喘的後遺症,那是我生前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把煙霧當成記憶中所有的渴望一樣吞掉,似乎想留下一些永久的東西。而後,他趁我分神的時候動手想先發制人。我輕鬆地閃過,冰凝劍切開了他的身體,微笑。然後我看見他回頭,也對著我笑,消逝。
那時,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無權無勢的鬼差,為了繼續留在冥界,我不得不心狠手辣。但我也不得不承認,我渴望那種心絃隨時都會繃斷似的感覺,享受那種患得患失的緊張樂趣。現在,面對鶻,我這股惡劣的血液又冒了上來,貪婪而危險。
等我解開封印,和我放手比試一場。到時輸了可不要後悔哦。
這樣偷偷在心裡笑著,我和閻王已經站在漪的城門口。拒絕了鶻派手下送我的提議,我和鶻分開走,免得那個任性的魔王又大肆虐待我的耳朵。
“讓開,讓開……”一堆鐵驥衝了過來,我避之不及。見我們閃得太慢,為首的竟然揮刀劈了過來。我連忙身體向下一沉,手腕微轉,冰凝劍出手擋住了他的刀鋒。他訝異地“咦”了一聲,我趁機出腳。這一腳踢得好不爽快,他的身子騰空而起,直挺挺向身後的人撞去,結果兩人撞在一處,滾做一團,情形狼狽。隊伍頓時停了下來。
“大膽,你竟敢打我的部下!”喊話的是個秀美的少年。銀色長髮,順著他的輪廓柔柔的披散下來,眼眸也是悠悠的銀色,如深潭中跳躍瑩白的月光。
“你的部下太不受管教了,我只是好心幫你教訓他們……”我轉頭和閻王交換了一個微笑,“乾爹,你真有先見之明,知道部下會礙事,所以選擇步行。”用後腦勺對著少年的剎那,我剜了閻王一眼。好歹也是一個堂堂閻王,一點架子都沒有,被當成路人甲劈了也是活該。
少年的眼光從閻王的臉上,遊離一陣,停在我手中的劍上:“原來是小閻王啊,我討厭受人恩惠,這個人情有朝一日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能幫我?憑什麼?”我冷笑。
“憑我是異界魔王的繼承人!”月明般的眸子閃過一絲鄙夷,“而不是像你這種靠取悅鶻站穩腳跟的廢物。”他凜冽的牙齒和微笑,是冬天裡沒有關閉的窗戶。
我不由在心裡扼腕,為什麼要選擇做我的敵人呢?道一下歉有那麼難嗎?“你知道嗎,上次有個魔王罵我的廢物,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