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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我低下頭冷冷的喝道:“喂,在我面前你都敢這麼放肆?!”

“卡”,嘎然而止,水保持著靜止不動的狀態,顏色漸漸變得透明……

我滿意地微微一笑,吐出一個菸圈,繼續陰陰地說道:“不錯嘛,很聽話啊。你知道我是誰?”

一個尖細微弱的聲音轉進耳朵裡:“閻王爺新收的寶貝乾兒子,最近冥界裡無人不知的名氣響噹噹的天才鬼差,我這種無名小鬼當然會給你面子。”

“嗯,你這隻小鬼倒是眼光兇得緊嘛,真是小看你了。”洗手檯前的鏡子裡映著一雙繚繞在煙霧中的凌厲鳳眼。

“謝拉,以後也別嚇他,”我扔下半截菸頭在地上踩熄,不耐煩地擺擺手,“別人的事,於我無關。我只是不想他在寢室成天一驚一查德影響我的心情。”

“我明白,以後我還要和你朝夕相處呢,我會注意的。冥界的人,都叫你小閻王,不過現在是在陽間也這樣叫會不會很不方便?”

“你這隻鬼真羅嗦。”

“那……到底……該怎麼稱呼?”

“楚、亦、風。”

2。自戀閻王

如果十多歲的時候就預先知道,你會在不到二十歲的時候死亡,你會怎樣安排自己的人生?盡情地放縱,叫囂著生命只要好,不要長?還是一味欺騙自己想盡辦法做無意義的挽回?

十二歲那年,我接到了死神的邀請函。腦瘤,之前聽說有些人用腦過度會得這種病。是上天對於從小就會算計人的我的懲罰嗎?呵呵,那未免也太諷刺了。病情沒有想象中那樣來勢洶洶,只是因為那塊東西實在長得不是地方,沒有把握手術,只能任它一點一點潛滋暗長……受不了父母在我最脆弱的時候仍對我不聞不問,我自我放逐到了無人居住的老屋,開始自食其力的獨立生活。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呼吸,拼命地生活,拼命地透支生命……

高三那一年,我遇上了他——我的一個同班同學。他有著一雙眩目的綠色眸子,一具讓女生尖叫個不停的臭皮囊,和等同於幼稚園孩童的智商。他是學生中極有號召力的不二領袖,而我是學校黑幕中暗地裡算計著一草一木的陰謀家。在我眼裡,他只是個笨蛋,雖然有著不錯的理科天賦,依舊是個不知世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陽光下,我們是各自為政、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大校草,我有我的漂亮女友,他有他的鐵桿親衛隊;私底下,卻是耳鬢廝磨難以置信的親暱。我們擁抱,接吻,甚至上床。有時,他笨得讓我苦笑不得,但我還是莫名其妙地選擇了他。自己也不明白,迷戀的是他,還是被人疼愛的感覺。

就是這個笨蛋,被我甩了之後,一聽到我的病到了晚期,固執地堅持留在我身邊,陪我渡過的最後的一段日子。病入膏肓的時候,我拒絕化療,我討厭讓別人看到自己苟延殘喘的樣子。任由父母哭叫著哀求,我殘忍地不發一言。每每這時,他總是坐在我身邊,握緊我的手。他的手,暖的發燙,彷彿能把我將近熄滅的生命之火重新點燃……

一次,當老爸看見自己口中善解人意友愛同學的好孩子正肆無忌憚地把他的兒子壓在床上擁吻的時候,看著老爸痛心疾首的模樣,我忽然有了復仇的快感,肆意的微笑爬上了臉龐。可是——意料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如期而至,老爸緩緩退了出去,表情沉痛地掩上門。

那一霎那,父母聲嘶力竭的吶喊回響在耳邊。恍然驚覺:原來多年來父母對我的置之不理,只是想讓我盡情作自己想做的事。

沉積多年的眼淚一下子決堤而出,他輕柔的吻落在我的臉頰上,吮幹我的淚水……明明是清晨,天為什麼會一點一點變暗?

醒來的時候,夜已深了。雨滴滴答答打在玻璃窗上。沒想到,在屋子裡看雨,也能這麼淒涼蕭瑟。還是我正在雨中?為什麼……夏末初秋……會那麼冷?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幸福的可能……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你醒了嗎?”一個熟悉的氣息小心翼翼地問,“你昏迷了一天,我去叫醫生。”

“不要,我不想見醫生。你留下陪我。”我拉住他,近距離地凝視那雙翡翠般光澤的美眸,“吶,人真的有來世嗎?”

他眼中的流光閃爍不定了一刻,馬上沉靜為溫柔的潭水:“如果下輩子,你就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我只要今生。”

“你這個笨蛋真是死腦筋,不存點希望的話,我死的那天你就失戀了,懂不懂?”我揪住他的鼻子諄諄教導。

“到時失戀的又不止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