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仁衍蹙著眉,帶著葉昭一路跟著那隻長右在綿延不絕的山林中追趕不歇。
你有過這種經歷麼,在空曠寂靜的大自然懷抱中聽著一隻猴子給你演活春宮,而你手裡抱著你一心想跟他一起演春宮的人,馬不停蹄地追著那隻猴子……
繩命是如此的操蛋!——這是聶仁衍此刻的真實寫照。
“那裡!”葉昭伸手朝左前方一指,就見他們追了百里裡的某隻生物在兩根樹杈間閃過,長長的手臂交替伸展,動作極為熟練,晃得人眼睛都花了。那隻長右一見他們追上來了,急急叫了兩聲,躍過一棵樹茂盛的冠部,轉眼便消失了。
聶仁衍三兩繞閃過去,卻再沒看到一點棕色的影子。“嘶——哪兒去了?!”他追得有些火大,索性帶著葉昭一躍而起,落到了旁邊一棵極為高大的古木華蓋之上。這棵樹也不知是什麼品種什麼年代的,生得比周圍一圈的樹都高得多,所有枝椏凌駕於其他樹之上,恣意地汲取著陽光雨水,所以冠部極大,枝葉茂密。
這處本就是一處小山峰,地勢高,再加上站在樹冠之上,葉昭和聶仁衍幾乎把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
不過下一秒,他們的就被驚了一跳。
只見東邊方向,一條白色的線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移動,他們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什麼——那是滔天的巨浪,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震懾力滾滾而來!
葉昭拉著聶仁衍的手猛地一緊,皺眉“嘖”了一聲:“看樣子大師他們有些撐不住了。”
聶仁衍抬頭神色有些凝重地看著白線的同時,耳朵仍然動了兩下,他還在注意著林子裡的動靜,然而——
“不對勁——”他蹙眉又聽了一會兒,突然就展眉挑起一邊嘴角笑了:“呵,那隻蠢猴子!”
眼見著白線越來越寬,越來越高,離那邊的基地越來越近,憑藉超乎常人的視力,他們甚至可以看到坐著坐騎懸在半空中的一群人,飛得高高低低,七零八落。
不能再拖了!
“走!”聶仁衍攬著葉昭從樹頂一躍而下。
在下落的過程中,葉昭也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原本那隻被他們追了幾百里路的長右聲音依舊斷斷續續地響著,然而,伴著他的還有其他各種高低不同的呻·吟聲,音色不一,節奏各異,說好聽點那是一場分不同聲部的合唱,實質上聽起來就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幹著那些不可說的事情……聽得葉昭不止是頭皮,連麵皮都發麻。
順著聲音,他們落到了山峰的陰面,不同於陽面植被茂密蔥蔥郁郁的樣子,陰面是一座筆直的陡崖,刀削斧劈一般,上面牽牽掛掛著一些樹藤,垂落下來正好掩住了一個山腰處的洞口,像是一道天然的門簾。
兩人對視一眼,攀住樹藤,一前一後縱身躍了進去。葉昭在蹲地緩衝的同時,習慣性地手腕一翻,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便落在了他的手裡。一隻嬰兒大小的長右確實傷不了什麼人,但如果被一群長右圍攻,就不知結果如何了。
這是一個大半人高的山洞,從開口進去像是一條山道,窄而深,兩邊山石嶙峋,凹凸不平,有些尖利的石尖一個不注意就能在身上留下傷口,但是地面卻出乎意料的平坦,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坑洞。趁著洞口的亮光,隱約還可以看到七八步遠的地方有處分叉,顯然裡面別有洞天。
原本在洞外,聶仁衍為了在後面護住葉昭,讓他先進了洞,此時洞內的寬窄卻只勉強夠一人通行,想再換位置實在不方便。葉昭抿著唇,握著匕首半側著身子下意識地放輕步子,帶頭朝裡走去。
不過裡面的那些長右顯然知道有外人侵入,叫得更為淒厲。葉昭只覺從右手邊的那個岔口迎面撲過來一個身影,他猛地一矮身,同時朝前一步,然後迅速轉身左手扯住那道身影,右手匕首一轉,將那隻咧著嘴面露兇相半人高的長右死死壓在洞壁,匕刃橫著抵住它的咽喉。
他這樣整個一側身,原本跟在後面的聶仁衍趁勢閃過去,擋到了前面,右手一抖,濃黑色的煙霧像數十條觸手般靈活地飛射出去,纏住接二連三撲過來的那些大小不一的長右。他挑著眉,左手一翻,一片黑色煙霧湧向被葉昭死死壓在牆壁上仍在大力掙扎的那隻長右,勾住它朝長右群裡一丟,右手順勢抽緊,一共二十來只長右就被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葉昭摸了摸脖頸處,那裡有四道血口,是剛才那隻長右在掙扎中劃傷的。他皺了皺眉,捻了捻指尖的血跡,抬眼看了看左邊那個岔口,只見裡面是個一室見方的石洞,最奇怪的是居然有塊類似石床的長形石塊,在那旁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