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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京城百姓傳言,李吟婚後與其妻恩愛非常,日日妾彈琴來君作畫,花前月下,讓李府上下對新進府的世子夫人更是佩服萬分。可是隻有與李吟更為親近的方姝嬈才明白,李吟,他已無心。她是見過李吟的,不過,她猜想,他也許並沒注意過自己。那是今年皇上宴請新科三鼎甲時,自己一曲終了,皇帝點名榜眼評判的那名方家千金。就是在那次宴會,她有幸婚前見過自己要嫁之人的面貌。那時候的他,正與葉家公子交好之際,她也曾好奇過這個人,何以如此顯赫之地位卻又有如此嗜好。不過,她心裡雖是好奇,但從小養成的少說話多做事的性格讓她打消過多關注一個人的想法。世事難料,沒過半年,自己便嫁給了這位世子,最終還愛上了他。她以為,李吟雖然喜好男人,卻並不知,其實李吟對女人也是十分了解。雖然從嫁給他,李吟從沒微笑過,可是新婚之夜的疼惜,還有膩到骨子裡去的甜言蜜語……畢竟,青樓不是白開的。

她發現,李吟很喜歡一對鳳凰玉佩,常常拿在手裡把玩著,或者,盯著它,一看就是幾個時辰。更多時候,自己練

著琴,李吟畫著畫。她幫他整理時,看到都是畫的一個人,一個站在梅花林中的人,一個沒有五官的人。李吟的畫技雖然沒有湖州府尹于斌(後面會提到官職的升遷)的高,但也相差無幾。看那身形,方姝嬈想起狀元郎,一樣的頎長身材,一樣的俊朗飄逸。心下奇怪,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李吟是與葉家五公子要好的,卻想不通怎麼又和狀元郎扯到一起了。

不論怎樣,她都不會問起李吟一絲一毫的過往。而李吟,也不曾對她提起任何他的事。半個月後去潮州,方姝嬈原本也是隨同左右的,只是前一日突然的昏倒讓李府慌亂了手腳,喚來大夫一診,得出一件讓全府沸騰起來的事——方姝嬈,懷孕了!因為才剛懷到,還不是十分確診,經詳盤細問,又加上請來了宮裡的御醫,才確診。最終,因時間緊迫,李吟只得單獨上路。

潮州位於京城的東南方向,需五天行程。跟隨李吟去的,只有二十個隨從,一路緊行慢趕,行了三日,經過一處林子時,突然闖出一行人,迅速包圍了李吟。那時的情形,沒人清楚具體情況。只知李家帶去的二十個隨從全部陣亡,而李吟,亦自縱身跳下林子邊緣的懸崖邊,一起跳下去的還有葉家的五公子葉祁貴。

後人傳言,葉祁貴接受不了李吟棄自己於不顧而成親的事實,在林子裡設下埋伏等待李世子,想挽回他的心。可是李世子深愛著自己的新婚夫人方姝嬈,嚴詞拒絕了葉五公子,還勸說了葉五公子也該正正經經地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如此話語激怒了葉五公子,他惱羞成怒,下令殺了李世子。匆忙之間,李世子逃到崖邊,卻被跟上來的葉五公子攔住,李世子本已身無可戀,妖嬈一笑便跳下懸崖。而葉五公子見心上人撒手而去,也傷心地追隨他去了。

惡耗傳至京城,方姝嬈頓時昏倒,幸得被旁邊眼疾手快的丫環扶住,不然她肚中李家的下一代可就此絕命了。徐沫聞之失色,痛哭出聲。而李蔭則黑著臉,粗喘著氣,眼神陰狠地一路衝到葉家,拉著葉家當家主子葉世安葉國公就是一拳。一旁的下人看到,忙拉開兩人,攔住李蔭的再次出手。這一場寧國兩大家族領頭人的爭鬥引起了宮裡皇帝的注意,召進一詢問,才搞清楚事情原諉。這種事,皇帝也不好插手,可是管了又放下,便失了皇帝的權威。分開兩人,禁足於各府,明面上是方便處理兩人的矛盾。然而不久,皇帝便尋著各種藉口打壓著其兩大家族的勢力,稱處理挑起兩家矛盾之根源,架空了李、葉兩家的勢力。

這時候的李蔭和葉世安才真正明白,皇帝真正的手段。雖然他們自己一直都知道官大招風,卻不想,皇帝竟然會挑這個

時候來打壓自己。如此禁足,便是三年。當皇帝下召禁足於府中時,李蔭便已料到皇帝是動手收權之際了。枯坐於府中的李蔭,瞬間如同老去十歲,徐沫見狀,只得日日陪伴他左右。幸得方姝嬈肚中的孩子十個月後順利生下,李家四世,最終卻落得如此淒涼的境地,不禁讓世人譁然。

………………

另一邊,皇帝消權後,李吟身死的訊息才傳至孫佩之耳中。

他記得,那日陽光正好,孫佩之陪著懷有三個月身孕的張語依行走在路州郊外的綠蔭道上。經過一間茶棚,兩人便坐下休息,偶然之間,旁邊一桌的客人打著官音說起了李家世子在林間被葉家五公子逼死的訊息。孫佩之聽到李吟身死四字時,手中茶杯頓時滑落,摔碎在地。

是如何跟張語依回到孫府的,孫佩之已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