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斗膽,敢問王上,如何做才能不傷民不勞力的整治數百年的水患?〃似乎刺破所有的剛硬問話,喚回了君憫神遊的思緒,一抬眼,卻對上一雙銳利的鷹眸,那目光縷縷的帶著箭,讓君憫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心想此人是何等人物?
噢?宇文遙之,此話怎講,難不成即無不勞民傷財的方法我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葳循冷笑的座回王座,慵懶的看著殿下冷硬的少年,心想,此人雖年僅十六,卻能有此等氣魄,即使不能勝任這般事務,定也非池中之物,淡淡的一笑,靜靜地等著遙之的回答。
只是,殿下群臣之間似乎對於遙之的話感到不滿,就連群臣之首的宇文老丞相也微微的皺眉,要知道,這樣大膽的話語,很可能被處死,畢竟,質疑雀王話的人,至今還沒幾個活著。
冷冷的看著高高在上的雀王,那堪稱絕世的美麗卻在遙之的眼裡顯得刺眼,更何況他身邊俊美非凡的三王子,眼角環顧四周俯首稱臣的庸人,嘴角淡淡的嘲弄之意漸起,〃回王上,草民從小便聽爺爺說您通古今明事理,可如今一見,草民不得不懷疑爺爺的說法……!〃
放肆!〃君憫雖被那剛才駭人的眼神嚇了,可對於誣衊自己父王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四目相對,高高的王座之前,遠遠的大殿之下,周圍是紛紛擾擾炸開鍋的臣子,僵持的局面儼然呈現,可葳循卻一臉慵懶。
咯咯咯……〃遲來的笑聲打斷了兩個孩子的對望,還有瞬間磨滅了群臣們的議論,〃果然虎父無犬子,當年你父親宇文大將軍也曾頂撞於我,你爺爺宇文老丞相也為民請命,咯咯咯,如今這小孫子也到時候出來了呀……!〃微微的起身,雖笑著,但那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看著站在群稱之首的語文老丞相,〃你說是不是阿,丞相?〃
吾王英明,老夫愧不敢當!〃不卑不亢的回答,老丞相微微的欠身做鞠。
咯咯咯,宇文老丞相過謙了……!〃赫然起立,葳循順勢檔了遙之射向君憫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將君憫護在身後,〃宇文遙之,若今天不給本王一個滿意的回答,你爺爺這後半生便要後悔為何讓你如此早的出世了!〃
自家性命,與人無關!〃冷冷的對望,遙之儼然沒有把雀王放在眼裡,冷冷的做鞠,開口,〃草民愚見,王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情,草民並非說這河道不能治,不想治,只是這數百年來治理水患,不可能不勞命傷財……!〃
好個愚見,那本王倒要討教討教,當今應該如何整治河道呢?〃葳循淡然的問著,只是眼角瞟著身邊的君憫的反應,就看見他眉頭緊鎖,似乎在反對下面少年的說話方式,輕輕的一笑,回頭對上遙之的臉。
哼,只有嚴,法,刑!〃
如何嚴,法,刑?〃
嚴,便是嚴於整治貪官汙吏,剋扣救災賑災的官員,法,便是從我帝國最高刑罰開始,讓那些官員見法便畏,刑,便是無視枉法的便以刑罰伺候,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直看著大殿之上的男人,〃對於百姓也是如此,不得私自離鄉,不得私自逃離自己的所住的地方,不得見利忘義……!〃
那不是要他們死嗎?〃君憫突然開口,打斷了遙之的發言,原本便不算強壯的手捏成緊緊地拳頭,要知道,為了治水,他也曾去過那受災地區,那種民不聊生的哀怨,那種追著他的馬奔跑的絕望,讓他深深地覺得死亡的痛苦還有悲傷。
可他們不死,會死更多的人!〃決絕的回答,讓所有人驚。訝,包括站在遙之身邊的其他考生,〃他們帶著瘟疫流走,蔓延,要害死多少人,就算沒有瘟疫,沒有了生活來源的他們,為了食物,為了活命,打家劫舍,無所不為,這,該如何清算……!〃
這些人難民為了自己而逃離家鄉,那治水用誰?就算我帝國人口富裕,可是不見得要我們派大量的軍隊去治水,這樣也僅僅只是杯水車薪不是嗎?〃微微的做鞠,〃草民曾聽祖父說過,三王子主張疏通治水,呵呵,那你可知道這疏通要多少人力財力,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未必能開鑿出一條疏通的渠道,而這二十年要的是人還有財力,那您又有沒有想過呢?〃
一片譁然,所有的臣子面面相俱,就連高高在上的雀王業意猶未長的靜靜地看著底下的遙之,君憫則已經臉色刷白的站在葳循的身邊,雙手微微的因為激動而顫抖,而葳循也只是看著,並沒有說話。
死寂一般過了很久,誰都不敢打破這樣詭異的平衡,而葳循似乎也沒準備打破,只是靜靜的從看遙之轉向了自己的兒子……
你,你怎就這般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