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陣形,似乎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帝君的體察明情,帝君要去那宇文老丞相的府邸探望。
他是我爺爺……,哪怕他到現在都不願意認我,莫要趕盡殺絕,求你……〃
那一天,君瑞拿著帝御進宮,血紅色的帝御,蒼白的臉,悲傷,卻絕然……
額間的紅色雀痣卻顯得妖嬈異常……
坐在奢華的馬車之內,嫋嫋清香環繞,遙之閉著眼睛,不知為何,這幾天,腦中,總是會不斷地想起曾經君瑞的片斷,似乎,君瑞那一天的蒼白,那一天的反抗,激起了遙之心中的點點漣漪。
你要他,為何要虛偽的將他推開?〃曾經的白鳶瞰清冷的問著,記得,那句話,換來的代價是狠狠的一掌,鮮紅色的液體從嘴角流淌而出,卻能清晰地看見一抹笑容,一抹帶著不屑的諷刺。
我恨他……〃
不,你恨的是他的父親,不是他……〃
他身上有那人的血……〃
記得,那一天,白鳶瞰笑的張狂,笑得放肆,笑得不若曾經的清雅,那一天,他倉皇離開,甚至可以說是逃離。
那一天,聽見白鳶瞰的死,他甚至有一絲慶幸,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雙手在華麗的紫色鑲金錦衣之下緊緊握拳,原本舒展的眉宇皺著,微風吹入馬車之內,帶著夏天特有的味道。
殿下,莫要皺眉,叔父說,皺眉會老的……〃
曾經有個少年膽怯的訴說,那個少年平凡,那個少年醜陋,那個少年卑微……
帝君,到了……〃
尖銳恭敬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寂靜,遙之的思維。
車簾開啟,陽光曬進車內,跨門而出,對著硃紅色的丞相府門,看著金色的大字,若沒有殘破,應該雄偉壯觀。
越過熟悉的門檻,遙之記得,上面破了兩個空……
十年,他在這個丞相府住了十年,作為宇文丞相的孫子,受盡了寵愛,尊重,甚至包容。
環顧四周,看著跪在地上熟悉的下人,遙之的性格雖然喜怒無常,可是,那個仁慈卻暴躁的劉嫂,那個溫吞水的張哥,那個總是偷吃東西的劉伯,一張張熟悉的臉,而如今,卻一個個噤若寒蟬。
諷刺的笑,就如曾經一樣的笑,可是,回應他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曾經他們會笑著在背後說〃這個死小子〃,而如今,卻再沒有那份膽量,或者說包容,對一個君王的包容。
是誰在改變,還是本就該如此?
帝君……〃宇文府上的管家劉鳴河恭敬的跪在地上,雖然已經作了宇文府上管家十幾年,可年齡,卻也只是剛過而立,不算清秀的臉上,是一股睿智。
我是來看老丞相的,如今他倒安好?〃惺惺作態的問話,其實誰都知道不過是個謊言,只是,有些東西該做,有些不該。
回帝君,老爺的身子已經大好,如今正在梳洗,怕對帝君無理,特此讓鳴河招待……〃恭敬卻不失風範的回答,甚至要比那些緊緊跟隨在遙之身後的所謂權臣來的從容,淡定。
好,那本帝君就來等等……〃瀟灑的跨門而入,眼角,環顧了周圍,一抹冷笑淡淡,誰都沒有注意,誰都沒有看見。
熟悉喜歡的茶葉泡的最合適的茶水,甜而不膩的糕點,香而不鬱的薰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要的,似乎這才是他真正的家,真正該回的地方。
一口,不燙,卻也溫熱……
兩口,不甜,卻意猶未盡……
三口,有人跨門而入,冷冷的看著,熟悉的老人,如今已經垂垂老矣,記得,十幾年前的相遇……
老臣該死,有失遠迎,望帝君贖罪……〃恭敬的跪下,旁邊的劉總管恭敬的攙扶。
免禮,看座……〃
謝帝君!〃
老人入座,所有人都站在一邊,寂靜,卻沒有想要打破。
四目相對,老人的仁慈固執,年輕人的冷漠……
您身子可大好?〃敷衍的問候,看著老人已然雪白的頭髮,他,確實老了。
好,好多了……〃
曾經老人說過,他找不到他的孫子,而遙之的出現,是他喪子之痛的慰籍。
那便好,這朝廷還要老丞相扶持呢,到時候病的無力,本君可是會心痛的……〃意有所指的看著老人說著,威脅的意思顯而易見。
謝帝君關心,可,有民才有國,不是嗎?〃
哼,宇文,當真是為國為民?〃
空氣凝聚,從宇文老丞相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