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下不來,也投不成胎不是。”
“但是,你知不知道,”鬼仙舔舔嘴唇,收起了扇子,“結了陰婚的夫婦要在陰間行夫婦之禮才能各自轉世投胎,但我們這裡的工作好像出了點問題,那個和你結陰婚的男子已經投胎了。”
我睜大雙眼,嘴巴張張合合,半天才問了句:“那……是不是我現在就不能投胎了?”
“投胎還是可以,只不過陰婚的效力是很強的,若你們這段陰緣不解開,你們就會一世一世糾纏下去,而且他為夫你為妻,到時候都得是他負你。”
“那要怎麼解開?”我上前一步抓住了鬼仙的衣袖。
“要讓他在陽間真心愛上你,那你們之間的結就會解開,將來各投各的胎,”鬼仙頓了一會兒又說,“這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因為你太久不來投胎,記錄你名字的賬本堆壓太久被遺忘了,所以為了補償你,讓你早日成功解開這個結,我們和孟婆商量好了,你以後過橋不用喝湯,直接投胎去他的附近,儲存著記憶的話成功率就會大大提高,我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
“只要讓他愛上我就可以了嗎?那能把我投胎變成個姑娘家麼?”
“這個,不太好辦,你們兩都是命根為龍的人,不適合投到姑娘身上。”
好吧,我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在一票羨慕的目光中悠悠走過奈何橋。發湯的孟婆長得很漂亮,雖然頭髮全白了,但一點也不老,她摸了摸我的頭,就回頭舀湯給下一個投胎的人。
本來我以為有目得地靠近他會很容易成功,但我錯了,幾百年下來,我們從出生到成長到相遇到老去死去,最後到重新投胎,已經輪迴了六次,但我居然沒有一次成功!而且正如鬼仙所說,每一次都是他負我,盡其所能利用折磨,似乎一開始就看穿了我的目的知道我是個不該愛的人一樣。後來鬼仙又告訴我,他就是個生性暴戾陰鶩的人,比常人要難動情,即使在月老那裡我們倆的紅繩已經緊緊結在一起幾百年,他依然沒有愛上過我。
在我第七次過橋的時候,眼底的興奮已經在一次次的打磨中消失徹底,孟婆放下手裡的湯勺,過來輕輕擁住了我。
“孟婆婆,我好累,好痛,我再也不想去追他愛他了,好想解脫。”我留存記憶的時間都足夠列入仙班了,極少脆弱的我在孟婆面前第一次露出了哭腔。
“好孩子,別難過,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喝一碗湯,長年累月的痛就忘光光了。”孟婆摸著我的頭,慈祥地像個母親。
“那不是還要痛苦好多輩子?唉,孟婆婆,我再試這一世,如果這一世還是失敗了,我就來喝您的湯。”
“好的,孩子啊,有時候別太在意那個紅繩結了,除了他,陽間還有好多值得你去關注的事情,還會有很多讓你開心的事情的。”
“謝謝孟婆婆,那我先走了。”我告別了孟婆和前來送別的鬼仙,再一次悠悠踏過奈何橋。
這一世我依然身份顯貴生活富足,作為當朝宰相溫仲書唯一的兒子——溫獻芝,我可謂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父親老來得子,四十多歲了才有了我,自然是疼愛有加。而打小得知了這一世的他是本朝太子,我便把前幾世積累的學識一點點搬出來賣弄,有打油詩一首形容:宰相獨子天上賜,古今神童唯一人,三歲能詩五歲琴,七歲翩翩謫仙塵,九歲字畫賽黃金,十歲進宮太子臣。是的,我十歲就被先皇招進宮裡當了太子的伴讀,本來先皇在我七歲的時候就動了心思,但念在我父親就我這麼個寶貝的份上又放了我三年的牛,十歲那年,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了這個我又要糾纏一世的男人——東爾國當朝太子廖文霖。我隨他跟著太傅學習,一晃過去就是七年,七年後先皇薨,我告別他回到了宰相府中,而他登基成皇又是快一年過去。他幾次差人來請我回宮裡為官輔佐他,但和他打了幾輩子交道,我多少還是知道要如何引起他的注意,推辭了他的好意,我言明要參與今年的科舉,好名正言順地站在他的身邊。另外,幾年交道打下來,我很開心地發現,這一世的他無法接受女人,所以我的成功率直線攀升,我幾乎確定,只要他動心,那麼那個人一定是我。
這一世,終於要結束了嗎?
再次往嘴邊遞酒的時候卻發現酒壺已空,甩開空壺我撐起身子,眯了眯眼,遠方的明月就碎成了好多瓣兒,咧嘴一笑,我縱身躍下屋頂,推開房間的門撲向床邊倒頭就睡。
作者有話要說:
☆、上部(二)
次日殿試,我隨一眾學子分坐在大殿上,一年不見,他換上了更華麗的宮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