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弱智呢?”隊長叫道。
“跑了……”青年從老男人脖子裡嗅到一股濃重的汗味,他癢著嗓子咳了一下,“隊長,你幾天沒洗澡了?”
“……”隊長扭曲著臉,腳下速度不減,依舊地在滿地碎石橫木間奔跑,嘴裡再度咆哮,“這是對待上司的態度嗎?老子就算一年不洗澡,你也得聞著。”
青年嘿嘿笑了兩聲,又因為劇烈的疼讓痛笑容變得極其猙獰恐怖,他一手端著槍,一手摟住隊長的肩膀,槍托頂著肩肘,崩掉一個在前面徘徊的喪屍:“隊長,小心點,那個變異的速度很快,他就在這附——“
青年的話沒有講完就停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幾具喪屍的屍體,沒有槍支留下的傷口,只有切西瓜一樣被切開腦子的喪屍,流出一地噁心的腦漿,還有一顆滾在屍體間的頭顱,眼睛沒有閉上,依舊外凸,佈滿了黃色的粘膜:“就是這隻……已經死了。”
隊長看著一片被壓在巨石底下的穿著特警服的人,臉上是濃烈的悲傷,他胸膛猛烈地跳著,胸口的小娃娃還在鬧個不停:“可能……K先生還派了支援者。”
“支援者?”青年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叫了起來,“他們是什麼人?”
“三號部隊。”隊長揹著人又跑了起來:“好了,你一個小鬼,不要管這麼多。”
“喂,就是你!擦的!”隊長腳步一頓,剛才亂跑的男人此時弓著背站在前面,似乎如臨大敵的樣子,“丫的,別亂跑……”
與男人面對面站著的是一個少年,穿著乾淨得體的衣服,他的臉上顯示出厭棄的表情,過了好久,才側開視線,對著隊長微微頷首:“三號部隊,亞當。K先生讓我來處理這裡。”
“……”隊長沉默了一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收到。”
亞當的視線從老男人離開的背影上挪開,盯著身材高大的男人,露出一個極其諷刺的笑容:“看看你的樣子,十六號。和那些沒用的人類混在一起,真是難看。”
陸過呲著牙,弓著的背像一張拉圓的弓:“滾開——”
“失敗品就是失敗品。”亞當從疊亂的石塊上輕鬆跳下來,卻沒有上前一步,似乎他也明白如果在走一步,兩人之間的臨界點就會崩潰,那麼接下來就免不了發生衝突,在他還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他可不想與這樣低下的失敗品交手,“別自找麻煩,你打不過我的。”
誰說我打不過的!陸過幾乎要跳起來給這個討厭的傢伙一爪子!
阿爾法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柔軟的觸腕,翻出的口器露出百顆小小的如米粒大小的牙齒,示威性的在渾身戾氣的男人面前揮了揮:“我想舟舟了,我們什麼時候能去找他?”
陸過提著的氣一鬆,他捏住小章魚先生的觸腕,嫌棄地:“不準把手往我脖子裡塞。”然後他頓了一下,更加惡狠狠地說,“也不準伸進舟舟脖子裡。”
阿爾法委屈地縮成一個團,從肩膀上慢慢滑到男人上衣的口袋裡,露出一雙明黃的大眼睛,帶著期盼與好奇的語氣問道:“舟舟是不是很想我?會給我買很多很多的糖?”
“他一點都不想你。”男人瞪了眼前的少年一樣,果斷轉身,朝許舟呆的地方走去。
亞當看著男人的背影,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他伸出手,長長的指甲彈了出來,蹲□體,把一隻卡在石縫裡的喪屍腦袋切開,沾了一手淡黃黏稠混著血的腦漿,他嫌惡地皺了皺眉頭:“我討厭喪屍。”
“……更討厭發情期。”
少年站起來,身姿看上去有些單薄,但眉目如畫。一地噁心的喪屍宛如眾星拱月,少年獨站其中,看著自己指骨纖細的手指,說不出是仁慈還是殘忍:“最討厭沒用的失敗品,簡直……是我們的恥辱……”
男人捏起阿爾法,給它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把它捧在幼崽眼前,渴望在收到禮物後的許舟能忘記自己把衣服弄得又臭又髒。
“舟舟——”可憐的小章魚先生撲到主人懷裡,大大的眼睛頓時變得溼漉漉的,抽泣著,“舟舟,我想死你了。”
想死我的巧克力,棉花糖,還有藏在枕頭下面的大白兔奶糖!
青年摸了摸自家小寵物大的腦袋,替它解開蝴蝶結,阿爾法乖巧地爬到主人的肩膀上,伸出一隻觸腕,直直地對著陸過,很不給面子地說:“主人,他欺負我。”
陸過還不在意地拿出一粒奶糖,剝開玻璃紙,一顆塞給青年,一顆自己咀嚼,滿鼻子的奶香味。
阿爾法大哭。
許舟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