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接著目瞪口呆,自家少爺和這個妖怪白公子的對話,怎麼看怎麼都像在打情罵俏??
“咳,”葉寒輕咳一聲,打破了突然出現的詭異氣氛,“馬當山果然還是要再作打算,今天先進城看看。”
說著,他便向灰撲撲的城門走去。
“也好。”白川舉步走到葉寒身邊,剩下來的一老一少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葉寒從沒來過江州城,所以並不知道它以前是怎樣的光景。
但現在這般破敗不堪,沒有絲毫生氣的死地,絕不是它該有的樣子。
坑坑窪窪的大道上,只有零星幾點遊魂般的路人,拖著虛浮的步子,漫無目的的行著;路邊三三兩兩聚了些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敲著髒兮兮的破瓷碗,依依呀呀的笑著;四周高高矮矮的房屋,像一隻只齜著牙的落水狗,狼狽中泛著灰白的死氣,期期艾艾的哭著,某個小格窗中還探出一個小男孩面黃肌瘦的半張臉,朝葉寒一行人好奇的張望著。
葉寒走上前,向他招手。
小男孩眨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困惑的望著他,剛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一個好似他母親的女人呵斥著拽進屋去。
葉寒嘆了一口氣,摸出身上所有的碎銀子,分給了路邊的那些乞丐。
“早知道就不該把包袱落在馬車上……”葉寒皺著眉,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他從小生活在山清水秀、富麗繁華的揚州,他過慣了衣食無憂、逍遙自在的日子。他不是不知道這世間有人在受著各種各樣的苦,但是知道和看到終歸是兩回事,葉寒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受到的震撼,還有對自己無知和無能為力的不甘。
“葉寒,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白川在一旁看到他臉色蒼白,出言勸慰道。
“我不是自責,”葉寒苦笑著回頭,“我只是覺得我這趟來對了,以前老有人說我沒心沒肺,我不以為然,但現在,我有點懷疑了……”
“不用懷疑,”白川笑著,趁龜丞和雲煙都沒注意的空當,上前偷偷牽住他的手,“沒心沒肺有什麼不好?凡事都放在心上,計較那麼多活得不累嗎?我們索性沒心沒肺的將問題解決,再沒心沒肺的幫江州重整旗鼓,最後沒心沒肺的拍拍屁股瀟灑離開,你看怎麼樣?”
“你這就叫不把凡事放在心上?”葉寒總算像平時那樣輕輕的笑了。
“自然。”白川拉著葉寒,走到一個乞丐面前。
“請問這位老伯,我們初來乍到,不知江州生了什麼變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臉上髒兮兮,頭髮鬍子全部糾在一起的老乞丐將他們兩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才撇撇嘴道:“外鄉人?外鄉人這個時候跑到江州來做什麼?龍王發怒了你們不知道?快走吧,不然留下來,小心遭報應咯!”
老乞丐抱著肚皮大笑起來。
“那老伯,你自己留在這裡,不怕也遭報應嗎?”葉寒問道。
“小娃娃,你懂什麼?”老乞丐不屑道,“我一把老骨頭,不呆在這兒們,還能去哪?只怕剛走出江州城門,整個人就要散架哩!”
“那你憑什麼斷定龍王發怒了?”葉寒繼續追問。
“喝!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稀奇事沒碰到過?”老乞丐朝地上啐了一口,“但這次太邪門了,是我這糟老頭有生以來看到的最邪門的事!!”
“怎麼個邪門法?老伯,你別看我們是外鄉人,特地拿話唬我們吧?”換白川上陣,繼續套話。
“我唬你們做什麼?”老乞丐被白川一激,臉漲紅著大聲嚷嚷起來,“我跟你們說,那就是龍王發怒!絕對沒有錯!”
“發大水那天,城外整個江面都像煮沸了的湯水,咕咚咕咚冒著泡和熱氣。天邊紅的好像突然到了傍晚,大家邊逃邊叫著‘天燒起來啦燒起來啦’。你想想,這種事除了龍王還有誰能辦得到?一定是有人觸怒了龍王,才會為我們這個地方帶來如此可怕的災禍!”
老乞丐突然憤憤不平舉起手中的破碗:“你們這些外鄉人囉囉嗦嗦問這麼多問題做什麼?觸怒龍王的說不定就是像你們這樣不懂規矩的外鄉人!江州不歡迎你們,快滾!!”
白川皺起眉。
“我說過的,不準嚇唬老人。”葉寒趕緊從旁拽了拽他的袖子
雲煙和龜丞聽到這邊的叫罵聲,匆匆忙忙從街道另一邊跑了過來。
“少爺,怎麼了?”雲煙擔心的詢問。
“沒事沒事,我們走吧,去別的地方。”葉寒把白川拉到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