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來了四年。”谷玄怔了下,還沒琢磨出其中意味,祈然已經捏起手印,“我走了,前輩保重。”
最後一個字出口,一直拉著谷玄的手也鬆了開,一瞬間,他的心頭空落落的,條件反射地便去撈那手,卻又因鑽入耳中的聲音而停了下來。
“玄兒!”那是彭雨的喊聲。
谷玄望向祈然水波流轉的桃花眼,眼中深意尚未交匯,那個妖嬈的身姿已在百里之外,再也望之不及。
谷玄感覺自己得了點什麼,又似乎失了點什麼,要仔細描述,卻又無法形容。等到一臉又驚又怒的彭雨到了眼,他怔怔地望著師父,突然一下子撲進師父懷裡。
彭雨只有一個關門弟子,又生得乖巧伶俐,雖然從小就變得法子折騰戲弄,但也是疼到骨子裡去的。谷玄失蹤之後,他大發雷霆,把林天的師父罵得狗血淋頭,又鬧得師祖不得安寧,發動了所有力量四下尋找,仍然是一無所獲,正打算親自去各界搜尋時,冷不防斷靈獄守衛報告發現了谷玄,他便立刻衝了過來。
只不過這一見面,谷玄就一頭鑽進他懷裡,一付炫然欲泣的樣子。
把谷玄的臉抬起來,彭雨仔細端詳,未發現什麼受傷的樣子才勉強放下心來,旋即又怒道:“告訴師父名字,師父給你教訓人去!”
不問原由,直接就說教訓人,彭雨那護短兇殘的個性此時暴露無遺,惹得那些不明真相的圍觀弟子大為吃驚。
谷玄只是搖了搖頭,轉瞬又恢復了笑容:“這次可真個奇遇了,師父,你道我碰上了誰?”
“誰?”
“祈然!”
這一話出,彭雨一怔。
“而且,我還救了他!”
彭雨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也不對其他人作個交待,直接捲起谷玄施展清風咒,化作一片清風往自己的居所遁去。
讓谷玄坐定,仔細檢視一番,彭雨的臉色越來越差,看徒弟還是一付不明所以的樣子,便抱著一絲期望道:“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與我說說。”
谷玄敢對別人口花花,對彭雨是萬萬不敢的。當下便把怎樣遇見、後來又如何一一說出,說到氣祈然的妙處還大笑不已,只是把昨晚的事瞞下,只說倆人去過小鎮祭日,祈然便提出回來。
彭雨的眉頭越皺越緊,聽完後沈吟半晌,嚴肅地道:“玄兒,事關重大,不可隱瞞!”
谷玄心頭一驚,卻強作鎮定:“沒有啊,師父。”
“沒有?”彭雨冷笑一聲,拉起谷玄的手就往外走,“那我去找羅玉當面對質,看看到底是怎麼個事!你還怕祈然仗著羅玉欺負你!?”
谷玄大驚失色,也不知師父怎麼看出來,當下緊緊抱住彭雨腰,大喊:“我錯了!師父,我說就是了,你別去找羅前輩!”
彭雨瞬時轉過臉來,一臉陰鬱,每個字似乎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怎的,這就開始護著那娃了?”
“沒有!”
谷玄不知師父為何生這麼大的氣,只得小心翼翼地賠著笑臉,好說歹說把師父拉回屋裡,扶著坐下了,這才紅著臉,期期艾艾的把昨晚的事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便屏息靜氣,不時瞄一眼沈著臉的彭雨,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隔了半晌,彭雨才冷不防道:“你說,你是執夫禮與祈然行周公之禮的?”
谷玄紅著臉點了點頭,扭過頭去,不一會兒又扭過頭來,卻看見彭雨一臉頹喪,擺在桌上的手捏到指節發白。
“玄兒,你如今已經是轉胎期了吧?”
“是。”不知師父為何突然問這,谷玄老實回答。
“轉胎期,也就是一百五十歲的壽命。”彭雨閉上眼睛長嘆一聲,“可惜了。”
谷玄雖不知怎回事,卻也能感覺到不妙,小聲問:“師父,怎麼了?”
彭雨睜開眼,再看過來時,谷玄只感覺那視線中滿是憐憫,沈默半晌後才開口:“你可知為何我明明學會了,卻不教你學那救治之法?”
谷玄聰明伶俐,此時已知道必然是有大事不妙,正色道:“因為沒有用?”
“不,那救治之法雖然針對羅玉的煉龍魄有奇效,但針對其他魂魄相沖的麻煩也很有用,如果學會了,倒也不妄一門高深醫治道法。”彭雨聲音低沈,滿是鬱氣,“只是,這道法有個缺陷,不可一次而竟全功,必須得週期不斷重複壓制,這樣一來,不僅對羅玉十分不利,對我來說也是個麻煩。所以,我修改了一下。”
知道師父就要說到重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