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董修儉看著對方一臉吃癟的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收拾完了淘氣的小僕從,董修儉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搖頭晃腦的回了後院,徑自往那院角走去。
真正是罕見的白芍啊,那層層花瓣,白似雪,凝如脂。董修儉伸出手指輕輕的捻了下花瓣,只覺指尖一陣柔軟,觸手之處細膩絲滑,勝似嬌娘肌膚。那花心隱約可見妖胎幻化,董修儉本無意冒犯,卻不知怎地,像迷了心竅,鬼使神差的將手指撫上了那花心。
董修儉雖是無心,手指間逗玩卻有戲弄之意,那花有靈性,受了這般,花蕊輕輕的顫了顫,花瓣兒如含羞般縮了縮,細微不可察,卻是逃不過董修儉天賦異稟的雙眼。
“若是成了形定了性,定是個心靈手巧的美人兒。”
那花似有若無的搖了搖莖稈,董修儉收回手指,淡淡一笑,“竟不知,妖也如此害羞。”
董修儉這一站就是一日,反正終日也是閒著,前頭店裡的生意自然有招財進寶照顧著,他就樂得個清閒,整日裡逗弄這株花,只盼著什麼時候花能現了真身,好。。。。。。
心裡正盤算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卻聽得招財小聲喚道:“老爺,該用膳了。”
明知招財的眼神裡裝著什麼,董修儉卻故作不知,拍拍衣衫上沾染的塵,伸了伸懶腰,吆喝道:“擺桌吃飯!”
“。。。。。。”招財咬了咬牙,低著頭悶聲道:“老爺,進寶他。。。。。。”
“不用急,你瞧著吧,一會兒準見他叫嚷著衝後院裡來。”
董修儉這頭話剛完,就聽得陣陣叫嚷從前頭一直盤旋著往後院傳來。果然應了老爺的話,招財只恨自己這個弟弟不爭氣,羞憤的瞪著那人來處。
“老爺!老爺!不好啦!鬧賊啦!”進寶呼哧帶踹的嚷著只顧奔跑,直到了董修儉跟前才忙忙的止了步,抬頭一看,才見自家老爺臉上一陣陰沉,嘴角掛著慣常見的冷笑,一哆嗦,閉上了嘴巴。
董修儉才伸出手指,那頭進寶已經縮起了脖子捂住了腦袋,嚷嚷著疼,鬧得董修儉一陣好笑,氣得招財無言以對。
“禍從口出,病從口入,罰你今日不準吃飯!”
“。。。。。。”
“老爺,禍從口出,病從口入,好像沒什麼關聯。。。。。。吧?”這是進寶不知死活的反抗。
“哼!如何沒有?”董修儉瀟灑入座,夾起一筷薺菜往嘴裡送。
“都是嘴巴惹得禍!”這是招財替老爺補了未完的話。
“嗚嗚嗚嗚”進寶咬著袖角,淚眼汪汪,“老爺,我知錯了,庫房裡丟了東西,我一時情急。”
“一時?”董修儉好笑的望著進寶,進寶識趣的扁了扁嘴,不再言語。
“可是丟了絳紅色的綢緞?”
“老爺怎麼知道?”進寶聽完,瞪大了眼睛,狐疑的看著董修儉,隨即一臉的憋屈。
董修儉知他定以為是自己戲弄他,也不辯解,問道:“丟了多少可統計了?”
進寶沒了神采,耷拉著腦袋低低道:“一匹。”
“什麼?!”董修儉騰得一聲站起來,差點兒掀翻了身前的桌椅,驚得招財進寶二人都是一愣。
進寶只以為是自己算錯了,轉著眼珠子細想了想,怯怯的點了點頭,道:“是。。。。。。是一匹啊。”
“好!太好了!”
招財進寶二人面面相覷,皆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家老爺居然說好,這個守財奴老爺丟了東西居然說好,莫不是真的瘋魔了吧?
抬頭細細一瞧,那老爺的臉色滲人的很,一雙眼睛裡噙滿了算計,那嘴角永遠掛著的笑也是冷冷得可怖。
要壞事兒了。招財進寶互看一眼,二人心中皆有了計較。
“招財!進寶!”
“在!”二人齊齊應聲,聲音洪亮,小臉兒都憋著一股子勁。
董修儉噗嗤一笑,指了指桌椅,道:“吃飯睡覺!”
“啊?”
三人默默無聲的將桌上風捲殘雲一番,自是不說。飯後董修儉早早打發了招財進寶回房睡覺,自己卻是拎著隨身攜帶的小算盤蹲在了花邊。
那花許是沒在意,忽的感應到人息,瑟瑟的抖了抖。董修儉滿意的冷哼一聲,啪啪的將算盤珠子撥弄好,開始盤算起來,嘴裡還唸唸有詞。
“洗衣、做飯,一天兩個銅錢,一個月三十天,一年十二個月;野菜、野食,一天八個銅錢。。。。。。;暖床,這應該一天五個銅錢,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