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很久以前就想對你說了,楚紅。”溫樂源不知何時折轉了回來,一隻胳膊搭在溫樂灃的肩膀上,嘴裡鼓脹脹地嚼著東西說:“早就已經不存在的東西,還是不要讓他繼續停留在這個世上為好。
“你是他的牽掛,這牽掛已經夠強了,可不能再多一個。”
楚紅看著面前表情冷漠的兩個男人,淚水又湧了上來,聲音也嘶啞了,“可是……可是他還在呀……”
“他已經不在了,你該知道的。”
只是表面……幻覺而已。
楚紅猛地推開他們,摔開公寓的大門進去了。
溫樂源被推後了幾步,又不小心在臺階上扭到了腳,抱著腳踝又叫又跳。
鳥的沉默者和他的隨眾,沒有白吃溫家兄弟那一頓,關於那小姑娘的身分,很快地就有了訊息。
一大群麻雀在窗外的樹幹上唧唧喳喳地又叫又跳,而溫樂源和溫樂灃則擠在對他們來說太過狹小的視窗處,仔細地諦聽著它們的情報。
“有錢!有錢!”
“大賓館!”
“父母離婚!”
“出走!出走!”
“百多次呢!”
“媽媽!老闆!”
情報傳遞結束,麻雀們忒楞楞地展翅飛走了。
麻雀們所停留的樹幹上,隱隱出現了一個滿臉溝壑交錯的皺紋,身穿長袍馬褂,戴著青皮小帽的老年男子的身影。
“你們實在太大膽了……”
溫樂灃和溫樂源同時低頭道歉,“對不起……”
“我根本不想管你們的閒事,是那個孩子反覆求我,我才這麼做。不過,沒有下一次了,知道嗎?”
“是……對不起!”溫樂灃困難地躬了一下身,在他身邊被擠得不能動彈的溫樂源,也稍微躬了躬身體,“這次多謝您的協助,下次……嗯,下次我們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老年男子漠然點點頭,身影逐漸消失。
溫家兄弟從狹小的窗戶處又努力地擠了回來,臨關窗子的時候,溫樂灃有些擔心地摸了摸窗欞,覺得它似乎有點變形……
“看來我猜得沒錯,這小姑娘的確經常出走。”溫樂源活動活動筋骨,說:“不過,沒想到是個富家姑娘……奇怪,她那模樣看不出來呀。”
“現在這個倒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和她的父母聯絡?”
“這個不是最重要的吧?難道,你不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事?”
“啊?什麼?”
“林哲,楚紅……”
“叔叔叔叔!你全身為什麼這麼硬?”
“叔叔叔叔!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呢?”
“叔叔叔叔!你為什麼不喜歡曬太陽?”
“叔叔叔叔……”
林哲開始有點後悔和那小丫頭太接近了。
一個星期中的五天,楚紅會有八個小時都在上班,而這就造成了一天中的大部分時候,林哲必須和那小丫頭單獨待在一起。
小孩子不是貓狗,關在籠子裡,就會乖乖地不亂吠亂叫。
小孩是喇叭,是惡魔,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的結合體,她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只要她想,就會沒完沒了地糾纏著你,在你耳邊喋喋不休,一有不滿,就撒潑、打滾、哭鬧,直到你投降為止。
而你必須忍耐這一切,原因只有一個─因為她是小孩!
林哲每天都得面對她的自言自語、閒言碎語、胡言亂語、千言萬語。
即使是最無聊的話,也必須有所應和,否則就是天大的罪過,小姑娘會更加奮勇地糾纏他,直到把他糾纏得想再死一次為止。
如果這是在過去,要他給這種煩得令人發瘋的小孩的父母提點建議的話,他一定會說:“這種孩子嘛,打一打就聽話了。”
可是現在,即使他很想抓住她,把她的屁股打到開花,他也不會動手,因為,他捨不得。
為了那個未出世便在夢想中夭折的女兒,他捨不得。現在,他終於知道頑劣小孩的父母,日子有多難過了……
所以他就拿著一張報紙,在狹小的房間裡東躲西藏。
他心裡忍不住地祈禱,這個小丫頭的精力快點消耗完,如果能現在就去乖乖睡覺,就太好了,實在不行,楚紅提前點回來的話,也可以吸引她大部分的注意力。
他剛坐到窗子下面,小姑娘又迅猛地撲了上來,差點把他已經沒有肌肉保護的肋骨壓折。
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