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醫院。
尹源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道:“我們可能要出去一趟了。”
尹源從鞋櫃裡面找出了兩把傘,又跑去和路言換衣服,出門的時候小喇叭還鬧騰著要一起,好在最後路言道:“小喇叭,你可不能成為落湯狗啊。”
“落湯狗”這三個字似乎刺激到了小喇叭,它乖乖轉身回自己的窩裡面趴著了。
外面的雨實在大,兩人從樓道門口奔到車位短短的距離已經淋了個半透,尹源無比慶幸自己去買了車,要不然今天還指不定多麼麻煩呢。
“那邊是什麼情況?”路言坐在副駕駛上問道。
“說是找到趙薈蔚了,讓我們去急診那邊,”尹源回道:“感覺他挺忙的,具體的內容也沒多說。”
兩人的家離醫院挺遠的,好死不死路上又開始因為暴雨而堵車,等到了醫院之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尹源好不容易找了個車位停了車,開始給廣寧打電話。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兩人下了車之後才發現傾盆大雨不再有,變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空氣中仍舊是一陣燥熱,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各個形色匆忙,偶爾還見幾輛急救車呼嘯而過,生離死別也長在此處上演。
說實話,尹源真不喜歡醫院。
廣寧沒讓兩人多等,不一會就打著傘急匆匆地找到了兩人,道:“我們要快點回去,趙薈蔚一個人帶著孩子,我有點不放心。”
“在哪找到的?”尹源邊走邊道。
廣寧頓了一下,道:“他們家有個遠親,叫趙廣義。”
“這個不會就是我們在找的那個人吧?”路言好奇道。
廣寧點了點頭,帶著他們進了住院部,道:“應該就是他。”
一進醫院的大樓,尹源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福爾馬林味,緊接著路言就狠狠打了個噴嚏。
“什麼味……好難受。”嗅覺敏銳的路言小臉擰成了一團,揉了揉鼻子,又打了個噴嚏。
“屍體的味道。”尹源神經兮兮道。
“……屍體才不是這個味呢。”路言反駁道。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趙薈蔚的病房,病房是單間,裡面只有趙薈蔚一個。
趙薈蔚穿著一身病服,臉色蒼白,腦袋上被包了幾層,尹源一見就問道:“這是怎麼了?”
趙薈蔚看上去已經恢復了正常,微笑道:“不小心撞了一下,昨天謝謝尹先生照顧哲成了。”
趙薈蔚時而瘋狂時而正常的樣子讓尹源完全捉摸不透,倒是廣寧關了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道:“也都不是外人了,既然你已經和他鬧過了,那就可以說出來了。”
趙薈蔚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慘然,道:“我本來以為他是好意……沒想到……”
趙廣義是趙家的遠親,論輩分來講趙薈蔚應該喊他大伯,不過趙薈蔚從小就和這位大伯不親,趙父也不常和趙廣義接觸。
趙父是學者,趙廣義入政為官,兩家一般沒有什麼交集,直到秦川這事出來,趙父才開始與趙廣義接觸。秦川人死了,但那個死去小姑娘的家人卻仍舊不肯放過他,市裡統一開的殯儀館三番兩次被他們鬧事,最後趙家不得不轉移目標,將視線放到了這個已經廢棄不用的殯儀館上面。
而趙廣義剛好是民政局的一把手,很輕鬆就給趙家解決了這事,趙家三口都十分感激他。趙薈蔚也是第一次覺得這個看上去很虛偽的大伯人其實還不錯,到了後面,趙父趙母接二連三的出事,趙廣義也一直在旁邊幫襯著,讓趙薈蔚對著個親人信賴有加。
而秦哲成的事情,趙薈蔚也在孤立無助的情形下告訴了趙廣義。
讓趙薈蔚沒有想到的是,趙廣義真的給出了一條解決的辦法……
“所以,喂死人灰的辦法是他教你的?”聽完趙薈蔚的說辭之後,尹源道。
趙薈蔚低著頭看著懷裡的秦哲成,道:“我是被豬油蒙了心。”
尹源嘆了口氣,看來趙薈蔚應該不知道趙廣義養煞神的事情,如果她知道自己父母的離去並不是意外,而是趙廣義為之,還不知道會崩潰成什麼樣呢。
“死人灰也是他給你的麼?”路言問道。
趙薈蔚的神情帶著點痛苦,道:“是的……”
“真是作孽。”一直沒有說話的廣寧低聲道了一句。
尹源突然想到,趙家三人的屍體並沒有在三兆殯儀館火化,那麼他們的下落呢?
“秦川……還有我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