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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雨,淅淅瀝瀝打在屋簷上,涼爽而清晰,像是要迎接夏天的到來一般,將整個城鎮的陰鬱一洗而空,留下心曠神怡的氣息。

荊洲西北部,十堰城靠著大巴山,一條南河漢江縱橫而過。

天還未亮,寂靜的街道上開始稀稀疏疏的有人擺攤而出,籌備著一天的生計,大城市總比小城鎮要活躍些。街角的某一處,身形瘦小的人挺著個大肚子推著一車的柴火在販賣,擺早餐的大嬸大叔便會就進買賣一些回去,賣柴火的人蒙著面從不說話,但是人們總叫他“小啞”,啞巴的啞。

早上送了柴薪,傍晚又去各家各戶收潲水,酸腐的味道使得周圍的人都不願意與他接近打交道,他總是一個人住在城郊的小木屋裡,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也沒有人願意去打聽。

因為自從有一次小啞拖著潲水車被一群小混混圍堵的時候,推搡之間,有人扯下了他的面巾,一張臉被分割成兩種形態:左邊臉白肌若瓷美若幽蘭,右半邊臉則爬滿了如同蚯蚓一般的疤痕,看著實在叫人怵目,當場就有小孩被嚇哭得直往娘請的懷裡鑽。

小啞也就是陶歌燼。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小混混因為那隻露出的半張臉而對他感興趣進而對他調戲,看過他臉的人總會帶著厭惡和嫌棄的眼神離他遠遠的,而小孩,不是對他敬而遠之,就是成群結隊的拿著小樹枝欺負他。

歌燼每每笑笑,對於小孩子,他從來不會去計較。

自從與清曲一別之後,歌燼原本的計劃是打算直接去最南端的嶺南番禹,清曲已經知道他的行蹤,不難保證不會有人找過來,離開是最安全的。自己在北方呆過那麼長的時間,所以不能再往北走,儘管南方多妖獸,但是自己小心些,又以佛珠之力掩蓋掉自己的氣息,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只是身體太過羸弱,行走了一個月後便在荊洲病倒,想著乾脆就在荊洲十堰城住下了,不是都說大隱隱於市,大城市人多,來往也密集,而他這樣一個卑微的小人多如牛毛,要找出他來談何容易。

隨著肚子逐漸大起來,歌燼便越發覺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自從上次動了真氣之後每到月缺之日便會全身刺痛難當,好像自己被置身於剪刀密佈的砧板之上被人狠狠的壓著。

在十堰城的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歌燼卻很滿足,至少這樣的日子是自己可以主宰的,也不用被人利用來利用去,最後終免不了被丟棄的命運。

有時候一個人睡在簡陋的房裡,抬頭看著窗外的明月,那些過往的記憶總會一段又一段的冒出來,揪著心難受的很。

忙完之後,歌燼總是會坐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數著日子,還有三個月,孩子便會出生,他當然還記得影木給自己的交代,懷著這個孩子已經很辛苦了,更何況要生下他。他不確定孩子出生時會發生什麼樣的大事,畢竟那時候影木的話還猶言在耳。

天狐族妊娠期有三年,前一年半是孩子在母體內元嬰的形成期,普通妖狐懷孕只需半年便能完成,但是天狐族要比他們多花三倍的時間,這期間元嬰不會形成肉體,所以基本上看不出,後一年半則是孩子肉體的形成期,這期間孩子是最脆弱的,一定要好好保護,不然孩子受到威脅將直接吸食母體的能量,天狐族的孩子是十分霸道的,為了生存就算是將母體吸乾了也不自覺,所以後一年半是懷孕最重要的時期。另外,天狐族的血具有融合的作用,也就是說,孩子除了遺傳有天狐族的特性外父親的特性也會遺傳,御冥夜闌是九尾狐,孩子出生之後如果沒有人幫你封印孩子的力量,他一出生就會吞噬身邊十里之內所有的生靈之命,包括你。

習慣性的摸摸肚子,腦海裡回味著影木的話,如果無法找到封印孩子力量的辦法,會連自己都被吞噬嗎?

手上的佛珠只能掩蓋個人的氣息,但是封印……歌燼陷入了苦思……

這一日傍晚,歌燼一家一家的收了潲水之後,正要往回走,到了十堰城最大的酒肆“杏芳村”後巷,老遠就看到酒家的兩個小二拖著一個醉醺醺的酒漢又是打又是罵的往後巷來,歌燼將潲水車停到一邊,拿了桶子去敲杏芳村廚房後門,接了他們的潲水給了些許銅錢,又拖著潲水車往前走。

剛剛被小二教訓的醉漢滿身泥濘,跟個乞丐差不了多少,半百的頭髮凌亂而粗糙得散開,一張臉陷在亂髮中看不到一點眉目。醉漢的身上除了騷味、臭味還有濃烈的酒味。這會兒也不知道是被打暈過去了還是醉了睡了過去。

歌燼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不經意地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