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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他們從“瀕死之綠”實驗試劑裡提取出了疫苗,也讓奔赴戰場計程車兵免於被黑色物質感染。

一個自稱從空指中心退伍的老兵甚至繪聲繪色地說,那場戰役的確十分慘烈,到後來只剩下兩架殲機還在戰鬥。面對似狂蜂般不斷撲來的敵機,他們互相扶持,互相配合,一直戰鬥至武器耗盡。在被擊毀前的最後時刻,其中一架尾翼全失的塔甘羅突然將機頭完全拉起,向著無限高處垂直爬升,而另一架滿是彈痕的也不甘示弱地緊咬上去。

兩架傷痕累累的殲機交叉著爬升、旋轉,如同兩個傷痕累累的男人,以最後的探戈向對方傾吐愛意。

沒人相信這傢伙的胡話,但所有人都記得,太陽出來了。那些聚集不散的陰影慢慢散去,被敵人戰艦遮蔽的天空重歸一片蔚藍晴朗,陽光照在了清澈的河水上,照在了油綠的山崗上,照在了爛漫的野花上。

死裡逃生的人們在陽光下歡呼雀躍,相信這個世界自此會變得更好。

一個獨自撫育孩子的母親過得挺辛苦,直到那個襁褓中的漂亮嬰兒長成了一個有著淡褐色頭髮和金綠色眼睛的小男孩,靳婭才想起自己似乎該寫下些什麼。

筆在紙頁上摩挲生響,她斷斷續續寫了有些日子,為了完成一個縈繞心頭許久的承諾。

“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或一群人的故去而停止,那場勝利後又發生過幾次與梅隆星人的戰爭。議會共和制度日漸完善,軍用機器人趨於完美,但只要戰爭一天還沒結束,還會有千萬個像霍蘭奚、狼川這樣的年輕人奮不顧身地投身宇宙……”

落筆乏了的時候,靳婭抬眼向窗外望去,一些男人正坐在太陽下面,看著機器人忙碌地刈草。他們叼著煙,不時罵罵咧咧,抱怨這些綠茸茸的草簡直長瘋了。

不知是否因由這地方最終被帝國承認、接受並施以了援助,往年寸草不生的十一區變得截然不同。還未等四月到來,大地就將似開未開的花蕾抱了個滿懷。成片成片的懸鈴木擋不住熱氣滿滿的春風,樹葉窸窸窣窣,鳥兒在枝頭對人竊語,姑娘們的鬢髮與裙裝一同在風中招展。一切都是這麼生機勃勃。

二九七七年的春天自一片綠意中姍姍而來,這是一個更好的世界。

“這個世界或許只有不到萬分之一的人生來就具有旁人無法企及的天賦,而這些具有非凡稟賦的人當中,大多數都在與心中慾念的鬥爭中敗下陣來,磨盡天賦,淪為庸常,匆忙結束數十年的人生。或許又只有不到萬分之一的人守著堅定的信念,不懼孤獨,一往無前,哪怕日暮仍在燃燒……”

像很多時候那樣,她的兒子獨自坐在一邊,玩著兩架戰鬥機外形的模型飛機。這個男孩不愛和人說話,除了長時間地擺弄手中的模型飛機,他就總是睜大著一雙金綠色的眼睛遙望天空,久久凝視不動,彷彿他的視線似乎可以穿破大氣層,一直抵達遙遠的星河之中。

靳婭似乎一點也不為這孩子的未來感到擔心。她有的時候希望他長得快些,有的時候又希望他不要長大。她知道他與天空枝蔓相連,血脈相系;她知道總有一天,他也會飛到那裡去的。

戰鬥機陣從房頂呼嘯而過,這個名叫霍蘭奚的男孩被引擎聲吸引,放下手中的模型飛機,追出了門外。

剛剛邁過門檻他就跌了在地上,兩手撐擋在眼前,掌心蹭掉了一塊皮,流出了血。男孩一聲不吭地自個兒爬了起來,金綠色的眼睛盯著手心看了看,沒一會兒傷口就癒合了,一雙小手白嫩依舊。

一點點疼痛根本無法拴住一顆渴望飛行的心,這個名叫霍蘭奚的男孩張開手臂,追著那些遠行的戰鬥機跑了起來。

“飛行!”他大聲喊著,笑著,“飛行!”

對奔跑中的男孩露出溫柔微笑,靳婭重新把目光投向自己手中的筆,她最後寫道:

“那些像燃燒一樣活過的人,最終成為了比白天的光芒更明亮的星辰,他們永遠不會死去,也從未離開。”

…劇終…

作者有話要說:老實說,把《瀕死之綠》與《整形師》、《蝴蝶的叫喊》一起歸為“黑色大麗花”系列,實在不太妥當,因為作者真是難得的三觀端正一回。更貼切的應該是“洋涇浜系列”,就是用了中文姓名的角色講述了一個顯然應該發生於歐美電影中的故事。理由作者曾在《蝴蝶》完結時解釋過,不習慣這種中西混搭“洋涇浜”感覺的讀者完全可以把劇中人名替換成“史蒂芬·勞倫斯”“伊桑·卡梅隆”之類,但作者更願意怎麼朗朗上口怎麼來XD

如果說《整形》是重口味B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