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讓他抱著,臉頰漸漸泛起了紅暈,如晚霞一般。
張元才驚豔不已,也緊張不已,坐在床邊與她細聲細語了半晌,覺得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帳幔一扯便輕摟著她躺下,還沒完全躺好,卻忽然聽得公主一聲淒厲的慘叫:“啊——!你這呆子!鳳冠磕到我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張元才緊張地將她重新抱起,“這不是、你自己扔的麼……”
“你還狡辯?!難不成我自己不想活了?!”
“不是不是!是我不細心!我這就拿走!”張元才笨手笨腳地將鳳冠拿起來放到桌上,一扭頭見公主“噗嗤”一聲輕笑,愣了一下,也跟著呵呵笑起來。
屋頂上,隱去身形的白黎捂著肚子,笑得直打跌。遊青無奈地攬著他的腰將他拖走,在他臉上捏了捏:“人家都快洞房了,你還看!”
白黎微微撅起了唇,憤憤道:“你上回因為他們的事罵我,你看如今他們不還是在一起了嘛!”
遊青哭笑不得,在他唇上親了親:“你可真是記仇,小氣狐狸!”
白黎頗為傲嬌地一扭頭:“哼!”
熱鬧一過,遊青與白黎將馬從客棧牽出來,帶著他去了丞相府的大門,與薛常二人一同離開京城南下而去。
讓遊青驚訝的是,薛常竟然賞了些銀兩和府內的東西,將所有下人都遣散了,只餘一輛馬車、一個侍衛,馬車上兩隻箱子,一隻裝著書冊,一隻裝著衣物與細軟,可算是輕便出行。
薛常一直不曾有家眷,自然沒有多大的開銷,因此這些年攢下了不少的銀兩,即便後半輩子什麼都不做,也夠花了。不過他當然不喜歡坐吃山空,早就在江南置辦了一座宅院,甚至還私底下開了一家布莊,如今已頗具規模。
遊青微微詫異:“在朝官員不可營商,薛兄膽子還真不小,原來早就給自己鋪好後路了。”
“不要緊,都是以雲棲的名義置辦的,查到了又能耐我何?還不讓我家侍衛做點生意了?”薛常欣然一笑。
遊青下意識朝雲棲看了一眼,印象中,這侍衛可是跟了他一輩子的,忠心自不必說。
中途投客棧時,遊青無意間發現薛常的銀票碎銀全都放在雲棲身上,不由對這個向來沉默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侍衛又多看了一眼。
行了幾日路程,白黎已經將雲棲激怒不知多少回了,每每樂在其中。遊青與薛常卻跟沒事人一般,下著棋喝著茶,相當閒適自在。
薛常落了子,輕扇一搖:“明日就能到林陽城,等到碼頭上了船,剩下的就全是水路了。”
話音未落,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狂笑:“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次路過!留下買路財!”
遊青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正疑惑在哪裡聽過時,凝神間聽到那人小聲嘀咕:“喊得還真順口。”
正駕著馬車的雲棲繃直了身子,迅速看了看四周,警惕地檢視是否有埋伏,忽然聽到身後掀開簾子鑽出來的白黎“咦”了一聲,接著就見他滿腔驚喜地朝來人揮了揮手:“道君!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馬車內遊青捏著棋子的手一頓。
陸壓倏地瞪大了眼:“小狐狸,你怎麼在這兒?”他方才光盯著前面駕車的侍衛了,倒是沒注意馬車內的情形,此時細細一望,果然見到若隱若現的仙氣。
遊青手一顫,棋子差點掉棋盤上。
薛常仗著有云棲護著,一直不曾放在心上,此時聽了那人的話,忍不住挑了挑眉:“小狐狸?”
遊青一臉無奈,掀開簾子下了馬車,笑道:“真是巧,道君怎麼做起山大王來了?”
道君迅速擺出一臉長輩見到晚輩的慈祥笑容,款款而來,見雲棲拔劍相向,不甚在意地衝他揮了揮手,哈哈一笑:“玄青吶,這是你在凡間交的朋友罷?快讓他把劍收了。”
遊青餘光瞄到雲棲和剛剛掀開簾子的薛常動作齊齊頓住,腦殼疼了。
薛常跳下了馬車,又一次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遊兄,這位是?”
遊青腦子卡了殼,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陸壓頗為豪爽地抱了抱拳,笑道:“閒野!”
在場唯一表情正常的白黎忍不住插嘴:“道君,你換名字啦?”
“早換啦!”陸壓得意一笑,“閒雲野鶴,你看是不是與我家雲鶴十分的般配?”
白黎笑眯眯地點頭,遊青嘴角微抽,無語望天。
薛常將雲棲手中的劍柄往下按了按,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