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富饒的天脈山上與敵人周旋,保護我們每一個有生力量,並在接觸戰中一點點殘食敵人!”
山上所有人,連帶老夫人都被他要求著學會了敬禮,當場拉到院裡開始列隊軍訓。時間緊迫,他已經來不及送老夫人下山避禍了,況且下山之後不知中途會出什麼波折,還不如一直呆在山上的安全。
軍訓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們白天練習坐立走跑,晚上開地下兵工廠組裝槍支彈藥,山門外頭都埋了土雷,山下還設了哨崗,裝了訊息樹。只可惜沒有電話和對講機,傳信有些不方便,褚掌門為此甚為煩惱;半夜一邊磨著玻璃一邊研究是搞個旗語出來還是搞烽火傳信。
這段時間裡,褚掌門還加強了對姓褚的一家的思想教育,每天都隔著門給他們開半個小時左右的會,讓他們明白封建官僚階級對普通人生命的漠視與摧殘,企圖開啟民智,讓這些人改邪歸正,跟著他們一起對抗將來可能上來清剿他們的太子一黨。
後來尹師弟想了個更乾脆的主意,藉著褚掌門“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的講話精神,給裡頭連送了幾天好酒好菜,並在一同送進去的乾糧和水裡都加了軟筋散。褚莊主一家對他們始終有戒備,不敢吃酒菜,飯和水卻都喝了,於是全數中招,從根本上斷絕了他們當叛徒和內奸的可能。
數日之後,山下的訊息樹終於倒了,褚掌門準備已久的人民戰爭也就要展開了。褚掌門站在樹梢之上,手拿著鏡片磨得堪比毛玻璃的望遠境放在鼻樑之前,深沉地用他因內力深湛而格外清明的雙眼望向山下。
平原之上一片塵土飛揚,但見馬匹俊麗,人物軒昂,一隊目測不下半個排的高手向入山小道奔襲。褚掌門放下望遠鏡,冷冷一揮手:“掛弦!”
61、接頭
山門外堆了拒馬柵,柵欄後挖好了戰壕,天脈劍宗所有戰鬥力就都頭頂鐵盆鐵鍋,衣服上畫了迷彩,趴在戰壕之中舉槍待射。兩位師妹和褚老夫人已收拾好了包袱,捆好了褚少莊主,隨時準備從後門移動到林間開展游擊戰。
褚掌門披著外氅站在柵欄上放眼下望,只見那群人馬順著山間小道急馳而上,心中也是激盪不已,充滿了戰爭的豪情。那些人越來越近,已能看到他們身上穿的甲冑,馬上架著的長槍,個個臉上都有經過血火洗禮的豪邁之色,不像江湖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褚掌門從拒馬柵上跳下,接過了身旁尹掌門遞過的長槍,和師弟們一起埋伏了下來。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那些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再跑一陣眼看就要踏上地雷。雖然這地雷裡還是沒能裝上TNT炸藥,只有爆炸力相當一般的黑火藥,但其效果也是相當值得期待的。所有人都緊張地屏著呼吸從壕中望向不遠處逼近的敵人,只待那聲爆炸響起,就要開槍。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褚掌門耳中忽然傳來華朗有氣無力的聲音:“小褚兒?”
褚掌門緊張地“嗯”了一聲,繼續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敵人身上。華朗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知道倆人聯絡上了就直接說起該說的話來:“這幾天可能有涿州守備的人去你那兒接姓褚的一家子,你配合移交一下啊。最好移交完了你帶幾個給他們保駕護航一陣,我們這邊有個接頭的地方……”
褚掌門聽著這話,看著眼前逼上來的一隊士兵,腦中忽地冒出個想法,緊張地問他:“你派的兵上我們山上?”
華朗也有些訝異:“已經過去了啊?不是我派的,是小李他們找的人,是個真正的古代人,怕你們不信,所以叫我提前說一聲。”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褚掌門翻身起來,一槍射向了領頭那一騎人馬蹄之前。領頭的將士驚了馬,盡力拉住韁繩,跟在他身後的那幾人也勒了韁,有兩個離得近的幫他攔驚馬,剩下的向後撤成個扇子面,張弓拉箭瞄向拒馬柵。
褚掌門已拉栓換了子彈,一縱身躍上柵欄高聲喊道:“來者何人,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我天脈?”幾師弟們都面面相覷,不知師兄為什麼突然跳出去攔他們這一下。唯有尹掌門自以為看穿了師兄的用心,淡然教訓師弟們:“師兄終是心善,捨不得殺人。”眾師弟都覺著這解釋十分合理,也就不再多問,依舊架著槍瞄準,準備掩護師兄。
褚掌門立於柵欄之上與人對答,那人面色不豫地看了眼褚掌門,卻又在看到那支槍時緩下了神情,高聲答道:“哪一位是這山上做主之人?本官是薊州軍牌杜金閣,煩請閣下通傳一聲,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與天脈掌門說。”
果然是當兵的,可是涿州守備怎麼派了薊州的軍牌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