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誰的聲音?
哦。
是自己的。
心底湧上了一陣壓抑和窒息的感覺。他想起了這輕輕扇動的眼簾下一雙蔚藍色的眼睛,眼前的人和腦海裡的少年慢慢重合。他鬼使神差般地垂下了頭,用自己的唇去觸碰另一個人的唇瓣。
令人安心的溫熱,表明他還是真實存在的。
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那個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微笑著看著自己。於是他匆忙地站直了身子,彷彿急於掩飾什麼。
“在想什麼?”艾森道格拉斯翻身坐了起來,藍色的眼眸帶著笑意,注視著自己。
他氣急敗壞地跳著腳:“別告訴我你是在裝睡!”
艾森聳了聳肩,然後又指了指弗洛爾的臉:
“你剛才的臉白得像紙一樣。”
弗洛爾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視線掃過了整個大廳,然後落在了壁爐裡跳躍的火焰上。夜寧靜地襯托出了兩個人急速的心跳。研究員正要離開,卻發現身
後的青年依然在固執地等待著答案。
他嘆了口氣:“‘靈異案件’的所有報告將在明日提交,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話音莫名地一轉。
“哦,我差點忘了——‘我已經不再需要你了’,不是麼?‘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做任何研究,如果你只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你是這樣說的?所以,這場奇怪的鬧劇就算結束了,也無所謂吧?……”
他將熟稔的話語一次不差地背出,甚至像當年那個不計後果的大學生一樣,用的是“end”而不是“purpose”,那些單詞就像是重錘一樣一下又一下地敲著艾森的胸膛。
他想要解釋,卻因為弗洛爾諷刺的神情而煩躁不已,於是他選擇了最原始最直接地方式解決這個問題。他吻上了他的唇。
不像弗洛爾那樣溫柔而小心翼翼的親吻,霸道的吻就像是急雨般裹挾了一切。對方用力地咬緊牙關,堅持不讓他的舌頭再往前一步。於是他很快就毫無意外地感受到了自己舌頭上的刺痛。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口腔。
“你他媽的……”
弗洛爾狠狠瞪著那雙藍色的眼睛,聲音顫抖。
被否定的需要、被指責的目的、被厭煩的關愛頃刻間湧入了腦海,顛覆了多年來的思念。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如果他真的帶有目的的話,為什麼要將他在做“細胞增殖實驗”的事情隱瞞下來?為什麼要明確地告訴導師“‘病毒個體檢測技術’是艾森道格拉斯一個人的研究成果”?!
“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混蛋!”
青年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當那個懵懵懂懂的年輕人驚訝地發現了自己心底的痴迷時,卻不知對方的感情也在兩個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了質。
“明天以後,我們就會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分開……”
弗洛爾低垂著頭,渾身都在抖。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恐懼。
“弗洛爾……”
“然後,你還是會不需要我地生活下去……這麼多年,我算什麼……”
最後,他的話語裡竟帶了些哭腔。
他將他視為加速研究的力量,而不知何時,他已經把他當做了全部。
“我可以向紐約研究
中心提交加入申請——”
艾森匆忙地解釋。
然而弗洛爾已經轉身跑進了房間。
砰地一聲。
二人之間又如多年前一般,隔了一扇門。
夜將發白,天光將曉,我們將望望彼此的眼睛,然後各走各的路。
☆、第八篇…無聲
無聲
空無一人的街道。
腐朽的味道,只有一個人的世界。
在尋找什麼呢?有什麼太重要的,不能被忘記。
他迅速地奔跑,意識空白。
有塵埃漂浮在空中。
白色的,在月光下呈現出暗色的影子。
有什麼答案被包裹在影子裡?
啊……一定有什麼,還有什麼……
腳步停在臺階之下,眼前的色彩變得逐漸清晰。
白色的、綠色的、褐色的。
白色的石階,綠色的青苔。
褐色的,宛如一千年都未曾推開的已鏽的門鎖。
他伸出了手,去觸控那扇和自己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