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氣上了頭,極對不住公子,望公子諒解。”方才出房去。
房門合攏,房裡的人只剩下天樞和李思明。我向衡文賠笑道:“待我下去附個身,將天樞的手鬆了,你再提我上來成麼?”
衡文半揚了眉稍道:“你急什麼,好容易抓到了手裡,怎麼著也多抓一會兒,四下無人,看天樞要怎麼對你這位李三公子。”
本仙君只好嗬嗬了兩聲,看慕若言在床前站著,雙眉微有些蹙,望著床上脊背向上一動不動的李思明,彎下腰輕輕扳開李思明的手指,將手抽了出來。拿起床側的薄被,輕輕蓋在李思明身上。
衡文笑嘻嘻看了看我,“一床被兒蓋上,此事前景無限。”本仙君被他這一看,沒好意思地乾咳一聲,打個哈哈,“天樞星君在天庭一向甚有憐弱的心,做了凡人此愛好也未變。”
片刻後,小丫鬟叩門進房來給三少爺送安神寧心的湯藥,理所當然一般遞到慕若言手中,道勞煩言公子喂少爺喝下,奴婢先告退了。福身而退。
慕若言捧著藥碗站著,本仙君忍不住探了探頭,方才天樞動手給我蓋了蓋被子,本仙君心中竟有半絲愉悅。此時李思明活死人一樣再床上,不知道天樞用什麼法子喂藥?
衡文在本仙君背後陰惻惻道:“你脖子伸得拱橋一般,在等天樞對著嘴給你喂藥?”
咦?本仙君記得衡文清君沒習過讀心術。
衡文拖長了音道:“做夢罷。”一把將本仙君再推個跟頭,跌進李思明身軀,“老老實實下去喝藥。”
本仙君只有再撐開眼皮,做出掙扎醒來的形容。附身成李思明,立刻覺到了方才被打的棒傷疼,有氣無力喊了一聲若言。聽見慕若言清冷的聲音道:“藥來了,先喝些罷。”
唔,本仙君就是來喝藥的。不過喝藥之前,先還要把戲唱一唱。我掙起半個身子斷斷續續道:“若言~~若言~你還在~~我爹他沒~他沒為難你罷……”
慕若言一言不發將藥碗端過來,我撐起半個身子接了碗往嘴裡倒,碗空了他伸手來接,再放回桌上,將房門開啟,小丫鬟立刻進來收碗。我奄奄一息地吩咐道:“慕公子正病著,先讓他去東廂休養,等本公子傷好了再說罷。”小丫鬟答了喏。
我再被衡文提上半空。讓李思明在床上趴著,本仙君偷得閒散幾日。晚上在衡文房中睡覺,白天隱了身形在王府裡逛一逛,再化個別的模樣到街上逛一逛。每天進李思明身軀幾次,清醒片刻,喝藥吃飯,解決內急。
衡文這幾日卻忙,東郡王對這位幕仲趙先生極看重,每日邀他與兩個兒子共在書房商議大事。以天下形勢論謀略。本仙君隱在衡文身側去聽過一回,頗無趣。很沒義氣地丟下衡文到街上聽小曲去了。衡文對此事情頗耿耿,當天晚上不讓本仙君在他床上睡覺。
我只好站在床頭向他賠笑臉:“露重夜清冷,衡文清君忍心讓仙友露宿在樹杈上乎?”
衡文陰著臉道:“東郡王府空廂甚多,哪裡找不到一間睡。”
我搖頭:“空廂多,有床有被的少。”
衡文道:“那便去做李思明,臥房裡好大一張床。天樞的東廂床軟被厚,也是個好去處。”
我苦下臉,“做李思明背痛,和天樞睡頭痛。”涎笑搭住衡文的肩,“縱天下枕蓆千萬,在下只渴慕清君一榻。”
衡文嗤道:“你說這話倒不怕上誅仙台了。”本仙君順利進了被窩。
李思明不愧為本仙君化身,傷好得飛快。四五日上就散淤青結痂。
他一好,本仙君的閒散日子便到了頭。重做回李思明,重睡回臥房的那張大床,重新把天樞挪回身旁。
我真身在外東飄西蕩這幾天,也飄去看過幾次天樞。他每天吃不了兩口飯,看幾卷經史書冊,在院裡對著水池天邊小杏樹思念單晟凌,自己和自己下一兩盤圍棋。也怪不得他生病。每天這麼無趣地過著,憋也憋出病來。
我將天樞挪回臥房後,他每天晚上還是咳嗽。還不咳出聲來,把口掩得緊緊的悶聲咳。單薄的身子顫得本仙君惻隱心大起,將他扶起來拍脊背順一口氣,開門吩咐沏了壺熱茶倒給慕若言喝下,真心道:“想咳就別忍著,我睡覺不怕驚。”慕若言順從地喝了茶躺下,我嘆口氣,也躺下。
頭隱隱做痛時又聽見幾聲蚊蠅似的呼喊:“宋珧元君,宋珧元君——”
幾日未見的命格老兒,過來了。
他一來,定是又有新的缺德活兒讓本仙君接。
果然,在房頂上,命格星君先假惺惺地問了問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