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視水母與螃蟹,距離遠算什麼,難道深度就不算了嗎,從這裡到海面還有一萬多米呢。
這邊表示隔了整整一個半球有木有。
唯一比較近,正在印度洋徘徊的海龜陶瑪斯長長吐了口氣,慢吞吞的說:
阿碧瑟覺得擱淺也就是這個滋味,空氣憋在腹腔裡,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對了就好像被一條藍鯨迎面拍上一樣,頭暈眼花兼想吐血。
夏意想笑,這果然很有趣。
他睜開眼睛,卻發現正趴在塞壬的胸口,頭皮一麻,忙不迭的就要站起來,塞壬微微挪了下,沒有試圖拉住夏意,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裡。
夏意踉蹌著推開了最近的門,這是一間很普通的艙房。
航母那麼龐大,上下有十層甲板,軍官士兵住的地方在下面,重要機樞也在下面。這只是一間值班室,旁邊的衣帽架上掛著一件衣服,桌子上有個翻到的杯子,其餘東西都不在了。
夏意只能退出來,他發現塞壬躺著不動的模樣很奇怪。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走過去。
塞壬閉著眼睛,同樣是淡銀色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他本來肌膚就是珍珠色,又沒有光,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但夏意準備站起來走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他胳膊上的魚鰭。
支撐薄鰭的骨刺全部折斷了,身邊還有一些散落的鱗片發著微光。
塞壬?
人魚睜開了眼睛,紫色瞳孔裡沒有什麼痛苦的情緒,只是看著夏意。
夏意往上面的樓梯一看,發現好幾塊鱗片還有撕裂掉落出來的薄鰭零星分佈在階梯上,聯想到暈厥前明明還在甲板上,突兀進到甲板下的事情,驟然一驚。
他彎腰想把塞壬抱起來,但是人魚伸出一隻手,阻止了夏意。
這種的撞擊,對塞壬的損傷不算嚴重,甚至不算什麼,但問題是不能移動。因為他有至少兩根骨頭移位了,不小心的話還是很麻煩。
夏意注意到塞壬的腰腹之下還是魚尾,不過就算是腿,之前看到的足踝模樣,完全不像能支撐身體站起來。那麼,塞壬怎麼從甲板那邊到樓梯前的呢?
那可是一段不短的距離,至少在夏意當時行走困難的感覺中是這樣。
這種憂慮的情緒被塞壬感覺到了,他看著夏意,正要說什麼,忽然紛雜的次聲波又冒出來:
陶瑪斯慢吞吞的啃海藻。
眼看喧譁又起,大章魚已經忍無可忍,聲波都是咆哮情緒了:
'正文 表面的共處'
聽到阿碧瑟的咆哮;夏意驚疑了一瞬;那他們現在跟航母在哪裡?
暴風雨已經歇止,航母很平靜的在海上漂流;平穩得完全感覺不到異樣。^ ^夏意試圖想爬上樓梯看清楚周圍,可是他平地挪一下還勉強可以;但是抬腿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為難痠痛的肌肉了。
這讓他想起三年前有次拍戲在山上;爬臺階爬得夠嗆,第二天走路可以,就是不能爬樓梯,那個鑽心般痛的滋味可不美好;尤其這一次不止是腿部,還有腰…
夏意再次艱難的低頭。
塞壬躺在冰涼的地上一動不動;淡銀色髮絲上有點血跡,除此之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手肘上的擦傷好像也不嚴重,魚尾上散落的鱗片也只是微微滲出一些血絲。
夏意沒力氣去挪動他,更要命的是飢餓的感覺特別明顯。
他只能搖搖晃晃順著走道往前一扇扇推開門。
塞壬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表情,眼神卻很黯然。
塞壬還沒失控唯一的原因不過是夏意往裡面走,而不是外邊,否則就算背部有傷,他也會追上去的。
大約是夜晚的海面比較寒冷,航母上的溫度調節系統又失效了,那些美國士兵害怕出意外來不及逃命,所以夏意運氣很好,在一間同樣空蕩蕩不知道最早做啥用的房間裡,他看到了被挪過來的十幾副整齊的行軍鋪蓋,是棉被與床褥。
地上還零散放著一個裝滿水的鐵桶,從外表看,這東西本來應該是船上打掃用具,拖地擦地什麼的。底部有個鉤子,可以牢固的放在牆角特意凸起的地方,船隻上總是有些東西不能挪動,或者有些東西可以固定死防止風浪或者遭遇襲擊時東西四處亂滾。
現在鐵桶裡的水少了一半,也不知道是潑灑出來還是蒸發了。
夏意不想挨近,因為即使是可飲用的雨水淡水,放置的時間久了也會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如果這是住的地方,那麼肯定有食物,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