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得住。
任何生物的傳承記憶都像是死板的規則而已,最多說說步驟,或者應該注意避免的事情,而感觸這種東西就難被DNA鎖進基因密碼裡了。可以說塞壬從前只知道要做什麼,或者該做什麼,不過就像那些千萬年根據先輩記憶遷徙繁衍的種族一樣,遵循著一個套路完全不知道要改變路線,就算曾經的山川中出現了公路,氣候也一再變化,生物們還是死心眼的繼續對直不拐彎。
現在,這種前所未來的疲乏與完全相反的慾望都讓塞壬狀態很不對。
他是忽然發現,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因為夏意好像…很不一樣?
摸索是艱難而謹慎,塞壬只不過根據剛才夏意那微微一動的意外途徑再次試探,他覺得他的動作並不算太大,可問題是夏意不覺得這跟淺嘗輒止哪一點沾邊了,先前只是擦過敏感的邊緣,現在幾乎是從撕扯的疼痛裡整個撞上那微妙狹長的壁緣。
酸楚與不可言說的快感直接迸發出來,首先刺激的就是淚腺,然後身體百骸就好像都跟著震顫起來,分不清是要掙扎,還是渴求更多。
夏意的手指連抓都抓不住,驟然鬆脫整個身軀都痙攣般的往後仰。
那些破碎的低音根本沒來得及發出來
塞壬貼近夏意驟然張開的唇吻住,才沒讓夏意在失控中嗆到海水。
海面上的暴風雪並沒有歇止,狂風捲著海浪帶著白色冰屑紛紛落下,螢火蟲般圍聚的磷蝦只能往冰山縫隙裡躲。
沒想明白為什麼的尤瑞比亞一直髮愣,因為白海浪襲擊也就是最初的那麼一下,它等啊等,就好像人們在家裡聽見奇怪聲音一樣,總是會停下正常做的事情,側耳傾聽準備分辨清楚以解疑惑。可問題就是等啊等,怎麼沒動靜呢。
噫,要不要喊塞壬去看看?
等等,塞壬呢?夏意呢?
尤瑞比亞後知後覺的一驚,然後就因為這個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觸手。
巨槍烏賊有八條腕足,腕足上生有鋒利的三角形倒鉤,這是捆住固定獵物和防禦的利器,但是除腕足外還生有兩條不長倒鉤的觸手,這也是它們跟章魚區別最大的地方之一,章魚八條腿它們十條咳,那兩條觸手在腕足的最中間,跟腕足比起來較為細長,但平常是蜷縮或虛垂著,在發動攻擊的時候才會驟然像利箭一般射出,死死攥住獵物,腕足輔助攻擊,然後將倒黴的獵物送到最中間的嘴裡去。
所以,沒有比觸手更敏感的地方了,而且魷魚的牙齒可是很鋒利的,或者叫喙,幾片組成,大王烏賊都都可以咬掉抹香鯨身上的肉咀嚼吞下,更別說海怪級別的尤瑞比亞,所以平常它也只敢含著,純粹是吃完後確認食物真的都沒有的習慣動作——
【嗷!!】別笑,就是人類也會偶爾咬到自己舌頭的==
倒黴的尤瑞比亞差點想衝過去撞冰山。
但久等不到的變化卻來了,海浪卷湧起扭曲,收攏,好像很多被吸到不遠處那座冰山下了,尤瑞比亞本能的感覺到不妙。海水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被無限壓縮,密度越來越大的時候,它甚至可以媲美岩層,並狠狠的撞擊上冰山靠近海面的中端。
撞擊點周圍出現無數衍伸開來的裂縫,令人牙酸的冰層移動聲陸續響起。
這危險的平衡在海浪第二次撞擊上時很乾脆的崩潰了。
“轟隆!”
這不是雪崩,積雪的密度再大也有限,是逐漸滾著滾著引發出一連串可怕效應而形成災難,但冰山是千萬年來大陸上的冰架斷裂飄入海中,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話,那幾乎是永凍層。還是那種結結實實凍結了幾千年的冰層,除了礦物質以來都沒任何雜物,一直在南極的狂風暴雪中存在著,所以隨便哪一塊崩塌下來,都能將船隻砸出一個大洞。
尤瑞比亞速度快,立刻就竄出去好遠,就這樣都捱了好幾下,還好別的地方皮厚,衝擊力大就當深海壓力,重點是這貨是軟體動物,又被帝王蟹砸慣了…
【呼,塞壬?夏意?別去冰山附近啊——】
不過任憑它怎麼喊,次聲波也是在濃厚水層周圍消弭。
密度逐漸增加的海水,推卸了下墜冰塊的大部分力道,詭異的滑到一邊去,但衝擊力同時也隨著海浪傳遞進去,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震盪聲波。
夏意從小腹到胸膛,都是彤色,汗水不斷沁出,又很快消失在海水裡。
水層的空間有限,很快彼此濃烈的氣息就充斥了周圍。
夏意已經分不清眼前感覺到的藍綠光點與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