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放回他懷裡,而後起身,跨步生風,縱雲而去。
〃邪。。。。。。後會無期!〃
70。
太清觀
堂上坐著剛接任掌門之位的年輕道士,第七十二代弟子玄齡的長徒弟……淳然。
〃楊將軍,太師父說他會親自為你蘸壇祭劍的。〃
堂下坐著位兩鬢斑白的老者,約摸杖鄉之年卻依然神采矍鑠,風清氣朗,讓人不禁想象當年他馳騁沙場揮劍退敵時該是怎樣英勇神武。只是歲月如流,而今,大周的鎮遠將軍也如同他父親當年,鎧甲已舊,戰袍已幹,不得不放下長劍遠離沙場。
楊義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那再好不過的,先父解甲歸田之時便是君房為其蘸壇祭劍,待到我時沒想到還能由他來做,著實意義非凡,只是。。。。。。君房已返回仙班,能請得到他麼?〃
淳然頷首而笑,〃不瞞將軍,其實太師父一直都在太清觀裡,將軍願不願意去見他一面。〃
楊義拍案而起,朗聲笑道,〃好啊,我還真有點想他。〃只是興奮了一下子又開始猶豫,〃他現在不是普通人,可以隨便見麼?〃
淳然仍是笑,〃除了師父師叔,太師父確實不見外人,若是楊將軍覺得不妥,遠遠的看一眼想也是無妨的。〃
〃可以,那就站在遠處,也算見過老朋友一面了。〃
太清觀百年依舊仍是原來樣貌,唯獨不同的是通往後山的小路加了道門,觀內弟子若是未經允許而擅闖,將以門規處置且要被逐出山門。
能挑起人好奇心的門,嚴格到苛刻的戒律,於是便有人傳說那裡藏著至寶,也有人說那裡鎮了妖邪,只有玄齡、雲清這一輩弟子以及太清觀的掌門才知道,那裡不過住了一個人,只是這人來路特殊。
〃太師父就在那裡。〃
淳然手一指,楊義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那棵已長成有鋪天席地之氣象的榕樹下面,靜靜地站了一個人,青衣素葛,風華卓然,一如那年在周遼陣前見到時的模樣,竟一絲都曾改變。
想起,那時候一起縱酒飛觴吟詩耍劍回首算算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自己即將走到人生的終點,而他依然還是二十二歲。楊義搖了搖頭不禁輕嘆了一聲,〃老了。。。。。。真的是老了。。。。。。見到他如此更覺自己老朽垂暮了。〃
淳然道,〃凡間一年,天上一日,人世情長、生老病死、親情冷暖,這些都是太師父所不能體味的,故而楊將軍不必太過傷感。〃
聽他這麼說,楊義眉目舒展,有些釋然,〃你說得對,只是他為何一直待在這裡?〃
淳然回道,〃太師父說他身上所負殺業太重,要將那些冤死的狼族魂靈都超度了,看著它們都轉世重生,方才安心。〃
楊義對他們之間的事知道得並不多,淳然這樣說,他雖然不知其具體但也沒有多問,葉落風聲,一聲狼嚎劃破長空,然後見到一隻灰毛銀背的狼從遠處跑來。
〃咦,那隻狼。。。。。。?〃
〃幾年前冬天,太師父在後山林子發現了一隻被獵戶傷了腿腳的幼狼,於是就把它抱了回來。悉心照料之下傷很快就好了,但是那隻幼狼沒有離開一直跟著太師父。。。。。。〃
狼,又跑去哪裡瘋了?罰你一個月不準吃葷的!
張君房斥責的聲音隨著風傳了過來,那隻狼似聽懂了他的話,俯在他腳邊搖著尾巴嘴裡嗚嗚地乞求。
〃淳然師父,我們走吧。〃楊義說道。
〃好。〃
楊義轉身,一笑釋然,流年似水,經久別年,就讓一切都留在記憶裡好了,而他認識的張君房還在北原,靜躺在那一片潔淨無瑕的雪地裡。
風帶著幾絡髮絲掛上他的臉頰,伸手捋下,眼睛瞥到有兩個身影消失在遠處,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卻是嘴角一弧淡淡一笑,蹲下身手指輕撫那隻狼背脊上的毛。
〃總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張君房淡聲道,〃到時候,我又該到哪裡去?〃
那隻狼睜著剔透的眼睛看著他,用腦袋在他手臂上蹭了蹭,然後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了一下似以安慰,而張君房似乎正想著什麼心事,被它一舔驚得回神,隨即在他腦袋上拍了下,笑嗤道,〃不準胡鬧,本仙君豈是你隨意碰得?〃然,聲音越說越小,手摸著那隻狼的腦袋,眼神茫然地似又陷入了回憶裡。
本仙君豈容你。。。。。。
身邊撲通一聲,那隻狼一下興奮起來,掙開他的手竄了過去,然後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