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撐著最後的幾顆精魄,長長的嘆了口氣,終於在自己消散前搞完了,不然自己真是冤啊。
暮易笙擱下筆,拿起桌上剩下的一杯女兒紅,盯著窗外所剩無幾的花瓣,“他倒是好意思讓你頂著他自己的畫像,真是不要臉。”
要說之前墨藍衫子對鬧鬧出言不遜,你罵就罵了,他絕無二話,說不定還會給你加油助威。現在不行,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鬧鬧直起傘骨,剛想要抗議。兜頭就是一杯子冰涼的液體澆下來。還帶著醉人的香味。
“給我老實待著。”暮易笙瞪一眼鬧鬧才撐起來的傘面,滿眼的不滿。
陽光普照,一地的金光燦燦。在那耀眼的金光中,顯出一個白鬍子老頭。
年紀不祥,看鬍子的長度,可能是個老老爺爺。物種不祥,說是妖,現的是金光,那是仙氣。說是仙,這廝手裡拿著的,像是一個女人的肚兜。仙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白鬍子老頭拿著手上那比臉盤大不到哪裡去的紅布,扔給暮易笙,“喏,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明日下午就能見到。倒是你沿著這上面的味道尋過去就行。不過。”白鬍子老頭打量一遍簡陋的屋子,繼續說,“讓你這麼費心的,我倒是想要見識一下。”
暮易笙把肚兜拿在手上,看了看笑得詭異的老頭,面不改色的收進衣袖中,對著那老頭笑道,“好走,不送。”
老頭一愣,“哈哈哈,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都這樣了還不知道圓滑些。好了,你既然有意遮掩,我就當沒看到。不過我說小老弟,灌那麼多酒,只怕他是要睡到晚上的。”
鬧鬧看著那道金光又呼的一下子消失了,快的不像話。
他一直壓在心底的疑惑,藉著現在的酒勁,鑽了出來。
“先生,你究竟是什麼啊?”
暮易笙整理了整理衣服,拿起床邊的一個小包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個小包袱,鬧鬧好像在哪見過。對了,墨藍衫子昨夜似乎從懷裡掏出來的。
墨藍衫子,唉,多好的人啊,都忘了問他叫什麼名字。
酒意甚濃,鬧鬧感覺那僅剩的精魄開始有些疲倦,睏意接踵而來,不由自主昏睡起來。
夢裡的鬧鬧很歡愉,他找到了所有的精魄,化成了一隻小鬼。長的不算多英俊,但是好歹有了身形,自己很滿足。他跟著自己曾經羨慕的投生大部隊,挨著號的喝孟婆湯,一個一個的跳投胎井。
前面的小鬼才下去,自己已經急不可耐的站到了井沿上。
一個騰空,咦,怎麼沒有掉下去?
鬧鬧不甘心,在空中又使勁跳了跳,依舊紋絲不動。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果然是他家先生的聲音。不屑中還夾帶著憤怒。
鬧鬧醒了,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家先生那張妖孽的臉。
“和我出攤。”簡短的交代,暮易笙轉身就走。
鬧鬧飛的慢,總是落在暮易笙的身後。這麼反覆了幾次,暮易笙一把抓住傘柄,拉到自己的胸口,緊緊的攥在手心裡。
“這點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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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前所未有的熱鬧,走南的往北的,賣東西的買東西的,鋪了整整一條街還不止。
白玉石牌坊下,還站滿了賣特色小吃的,香味馥郁,直衝那些行人的鼻孔鑽進去。
鬧鬧被實打實的拴在了繩子上,吊死鬼一樣的俯視著街上的繁華景象。
這原來就是市集。
小攤子收拾好,筆墨紙硯也擺好,第一個客人也上了門。
穿著講究的書生,一通的之乎者也,講得就一件事。他家娘子老是覺得腦海裡飄著個人字,百思不得其解,想找暮易笙算一算是個什麼徵兆。
沒用得著動筆,暮易笙扇子一橫,緩緩開口。
“無妨,內人,肉也。今日閣下會有宴請之喜。吉兆。”那書生半信半疑的掏了錢,拿在手裡想要殺殺價,哭訴一下書生的不容易,書生的貧寒。
腹稿沒有打完,一邊已經跑來他娘子,急匆匆的拉扯他。
“你怎麼在這裡,快點的,人家劉公子請你過府吃酒。轎子都在門外等了許久了。”
還在踟躕的手一下子變得乾脆起來,小小的碎銀子擱到了暮易笙的手邊,不忘道一聲。
“閣下當真是高人!小生謝過了。”
鬧鬧掛在牆上,看著他家先生收起了銀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