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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左瀾轉念一想,出現這麼個人倒是正常的,畢竟儀式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左瀾正想要開口請教,卻不想前面那老者說話了。
“一盞春秋五十年……”
沙啞蒼老的聲音,完全與左瀾等人想象之中的一樣。
薛重釋是站在左瀾身邊的,他掐緊了自己袖中的魂晶,眼卻一眯,這老頭定然有古怪。
在那老頭說話的時候,前面的油燈閃了一下,這裡就像是拜祭什麼陰靈的祠堂一般,只是比一般的祠堂更加昏暗不可捉摸,並且因為那飄蕩在空氣之中的隱約香息,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視了這個地方。
本來魂院的秘密就是無窮無盡的,過去了這麼多年,誰知道各個魂院有多麼深厚的底蘊呢?
一盞春秋五十年。
左瀾腦子裡冒出一個相當可怕的念頭來,只是不好開口,直覺告訴他,這老頭子肯定還有一些話要說的。
一點火星忽然熄滅了,整個空間都陷入了黑暗,隨後,這人指尖又冒出了一點亮光,而後離開他的手指,輕輕地射向了黑暗之中的某個地方,於是整個室內忽然之間亮了一下。
新燃起來的火,搖搖晃晃,比先前的亮了一些,於是能夠照亮的地方也就寬闊了一些,然而那火光的周圍,卻是一片空曠,什麼也沒有隻有那一團火,甚至沒有什麼杯碗盤盞,就是孤零零的一團火。
這個人,在這個地方多久了。
“魂院大比,又要開始了嗎?”
這聲音,分明難聽極了,聽來就像是有人用粗砂紙使勁地磨在嗓子上,總之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這應當是個很蒼老的人,可是左瀾卻彷彿透過這兩句話看到了他的心——明明如死灰一般,甚至已經是冷了的灰,只是這灰下面,像是埋著一顆種子。
只是左瀾不知道,這顆種子的種皮下面,到底有什麼。
是已經壞掉的種子,還是……一直想要鑽出來的芽……
“是。”左瀾不敢說太多。
這枯瘦的老人一直背對著他們,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整個人都給人一種落滿灰塵的感覺,很古舊,似乎長長久久地在這裡,坐著,坐了很久。
“薛重釋,坎位;崇遇,兌位;孟凡雲,離位;雲祁,震位;習雨林,艮位;姜錯明,巽位。”
那老者背對著他們,竟然知道他們的名字,並且說出了位置的安排。
這是八卦的方位,左瀾等人自然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只是這說出來的人名之中少了一人。
諸人面面相覷,薛重釋殺心很重,手指一抖,就要有動作,只是站在他身邊的左瀾悄悄伸出手來按住了他。
左瀾倒是沒有想到,這魂院大比之前還要來這麼一遭,但這個地方乃是言深送他們進來的,沒有道理會在這種節骨眼兒上害他們。更何況這裡的人也並非什麼完全的良善之輩,大家族出身的不在少數,要是他們出了事,怕是不好解決的。
“這老頭有鬼。”薛重釋的聲音不算大,很是平靜,只是在這種地方,輕而易舉就被聽到了。
左瀾一笑,搖搖頭,看向那老者的背影,周遭黑暗,只有這老者身邊的一圈是明亮的。
“前輩,其餘六人的位置都有了,不知左瀾的位置在何處?”
焚香式,應該是會進入一個房間,接受香薰,但現在別人都有了位置,自己的呢?
那老者依舊弓著背,枯枝一樣的手指動也不動,聲線平直:“剩下坤位和乾位,你選哪個?”
乾坤者,天地也。
你左瀾,選哪個?
☆、124·魂院大比·道道道
剩下的是乾位與坤位;也就是左瀾正前方以及背後。
正前方,乾位;乃是那老者面對著的地方;燃著那一盞孤燈;背後位置,坤位;乃是左瀾他們來時的路;根本是個甬道。
這老者問的這句話真是奇了怪了;左瀾笑一聲:“我前方為乾,後方為坤。然則前者有燈;後者無路。前輩何必為難晚輩?”
其實到底是不是為難;其實還兩說,只是說現在這人不是為難左瀾,怕是沒人敢相信。
什麼乾坤天地;說得這麼玄乎,作死嗎?
“道道道皆通道。”
那老者只是說了這一句,聲音很小,甚至依舊充滿了那種滄桑的感覺。
左瀾忽然有些恍惚。
這句話第一次聽見的時候會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