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修咕噥了一句,再次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雨夜的滅門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之後,趙修的腰側被人推了推。昨晚實在太累,趙修感覺好像剛剛躺下天就亮了。
“去開門!”
大搖大擺睡在他的床上的人,這次乾脆用腳踢了他一下。
我睡不好都是因為誰啊?
趙修真想對著那個毫無自覺的人大吼一聲,不過如果這麼喊一聲一定會完全清醒,再睡一會兒的願望就會泡湯。
走出房門才發現來人所敲的不是前門而是後門,大概是周圍的鄰居有事。昨晚大雨以後,院中積了大大小小的水窪。一不小心踩到水窪之中,髒水濺到了他的小腿。他不高興地咋了一下嘴,開啟了後院的門。
“李三嫂,有事嗎?”
趙修摩擦著自己的臉,想要藉此清醒過來。他看到李三嫂面色沉重,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想要請他幫忙。睡個回籠覺的願望看來不可能實現了。
“這個嘛,我想請你陪我去蔣家看一下。”
“蔣家?”
據趙修所知,李三嫂每天都會去蔣家送豆腐,應該非常熟悉。
“平常只要一敲門他家的家僕就會過來開門。可是我今天敲了很久,連應都沒人應,而且——”李三嫂的臉色更加難看,“門檻上好像有紅紅的好像是血的東西。”
蔣家算是城中的大戶,家僕管教嚴格,應該不會做出偷懶耍滑,敲這麼久都沒人應門才對。至於門檻上的東西,趙修恐怕要親自檢視一下了。他示意李三嫂在門口等候,自己回到房內穿好衣服。他看柳安居睡意正酣,就沒有吵醒他,留了個字條就跟著李三嫂出了門。
現在尚未到卯時,街上還是冷冷清清,但是商販們已經開始為一天的忙碌而做準備。李三嫂在這種時間就已經開始送貨,最晚丑時已經起床。她幾年如一日地這麼辛勤工作,卻毫無怨言,怪不得可以把小小的豆腐坊經營得這麼好。像柳安居那樣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方式工作,百草堂竟然沒有倒閉,可見縣城的人有多麼照顧這個小屁孩。
“趙修,這麼早就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其實也可能是我多心,昨天晚上有花燈會,大家玩得晚了今天起不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他家靜得連人氣都沒有了,我一個女人也實在不敢隨隨便便進去。”
李三嫂滿臉歉意地解釋。
“三嫂你就別見外了,我跟
小虎牙平時受你那麼多照顧,現在幫一點小忙而已,算不上什麼。”
趙修瞭解李三嫂並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無知婦人,若不是事有異常,她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敲別人的家門的。而且走到李三嫂每天送貨的蔣家後門,趙修俯□去仔細看了看,的確很像是血。
莫名地,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趙修重重地敲了幾下,見無人應答,他又在門外叫了幾聲。連對街的何家家僕都出門來看了,可是蔣家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蔣家的後門意外地沒有上鎖,趙修輕輕一推便自己開啟了。他和李三嫂走進蔣家,後院一個人都沒有。
“那邊,那邊是家婢住的地方。”
李三嫂指著西邊的一排小屋。他們走進其中一間,看到屋內的情形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榻上女子的頭部呈現出扭曲的角度仰面垂下,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嘴巴也大張著。趙修走過去將手指放在她的脖頸處,發現身體已經冰冷發硬,看來已經死去有一段時間了。他輕輕碰了一下,女子的頭便隨之晃動。
“怎麼樣?”
站在門口未曾上前的李三嫂緊張地問道。
趙修搖了搖頭,說:“頸骨已經被完全扭斷。”
李三嫂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向趙修投去詢問的目光。趙修硬著頭皮又檢視了幾間下人房,結果都是相似的情況。主人家的房間他們不便檢視,不過應該沒有活口。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在去縣衙的路上,李三嫂神情凝重地說,“早就知道那房子風水不好,可是真沒想到會發生命案。”
“風水不好?”
雖然沒有仔仔細細地看蔣府的風水,不過趙修也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那棟大宅原來是城裡孔家的。哎呦,那可是名門,我聽說是什麼孔夫子的後人。本來家裡紅紅火火的,誰知道一年裡老爺夫人和女兒都死了,外地做官的公子回來處理後事,路上遇到山賊被殺了。好端端一家就這麼全沒了。這不才把房子賣給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