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繃緊的下頦曲線看不見皺紋,少年般清新,燈裡的側臉閃著米金色的光,像古東方佛教壁畫裡的人物,當然不是佛陀,而是輕盈如不存在的飛天。
總能意識到他的美,蕭攖虹模糊地想,這美貌也是維琴秋的武器,大多數時候只針對一個人,一擊必殺。二十幾年了,他才是牢牢地拿住了蕭未瀛。
“我們又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什麼,他不會說的。”
蕭攖虹沉默了半晌——他最近經常沉默,“前幾天,埃米爾來找過格拉。”
維琴秋貓似的眯起眼,“什麼時候?”
“你去見裡夏德的時候。他來了火蘭館,要見格拉。”
“格拉齊安怎麼說?”
“他不准我自己待著,要我跟他一起下去,埃米爾要和他單獨說話,所以他叫我坐在門口等他。”
“你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格拉沒告訴你?”
蕭攖虹垂下臉,搖搖頭。
“哈拉蘭布,歐金紐,德拉加,我和你二叔,知道你原形的人有這麼多,已經夠了。剩下那些聽說你的血的人,是另一回事。不管你想做什麼,以後能做到什麼,那都是以後的事。我不想現在就出亂子。”
蕭攖虹懂他的意思,只要在這個家裡,蛛絲就不會反噬,暫時不刺青也沒有關係,只當作他還沒有化身出來,拖一天是一天,秘密能保藏多久姑且不論,當務之急,是維穩。
但他還是咬著牙笑,“維錦你是不是有點恨我。”
維琴秋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並沒說話,似乎是預設了,蕭攖虹也知道,他從來不屑於否認,雖然他這個人最擅長說謊。
但維琴秋只是說:“我只不過擔心你二叔。”
那是當然了,坐實了蕭攖虹的來歷,私生子的身份當然不止他一個人,蕭未瀛身上的維奧雷拉血統比他更重——二分之一的混沌。
蕭攖虹端然站了起來,“我去跟埃米爾談談。”
維琴秋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不怕格拉齊安可能難過?不怕德拉加跟你翻臉?”
“要是我不來這裡,他們兩個本來就跟我不相干。”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拉住格拉齊安的手,格拉齊安馴服地隨他拉著,兩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房間,給自己倒了一杯纈草茶,又給格拉齊安也倒了一杯,他看著格拉齊安的臉,突兀地問,“那天,埃米爾跟你說了什麼?”
格拉齊安蒼白的瞳孔準確無誤轉向他,“你終於問了。”
蕭攖虹大吼,“我不問你就不告訴我?!”
格拉齊安的平靜反襯得他的憤憤像個逐漸洩氣的彩色氫氣球,“你明明討厭他,為什麼不問。”
“我……”
格拉齊安猛撲上來,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推得他撞在桌子上,硌得腰悶痛,眼淚都湧了出來,桌上兩杯微燙的茶潑出來,淌過他下意識按在桌上的手,他忍著那稍縱即逝立刻變成冰涼的刺痛滾熱,沒作聲。
那似乎是龍的習慣,無論如何不是人的,牙齒也比普通人犀利,格拉齊安含著他的頸動脈,舌尖輕倩地撩撥,隨時都能咬下,隨時都能置他於死地。
真奇怪……蕭攖虹有點恍惚,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走神,可是真奇怪,他從來就沒怕過格拉齊安——捱打的時候當然不算——就像沒怕過德拉加一樣,明明素不相識,素昧平生。在他們面前,好像天生就貼上了為所欲為的標籤。
格拉齊安慢慢鬆開牙齒,捧住他的臉,鼻尖頂住鼻尖,他呼吸一樣輕微地說:“他來同我道個平安。”
蕭攖虹一時沒轉過彎來,“哈?”
“他叫我一定要成為當家尊主。”
“為什麼?”
“因為不那樣的話,”他輕聲一笑,“做不到那樣的話,就會失去你。”
蕭攖虹曲起手肘頂了他胸膛一記,“呸,老子現在也不是你的。”
格拉齊安緊緊摟住他,聲音裡漸漸流露出孩子氣的痛苦,“你是,你是。”他攥緊蕭攖虹的手,燙傷的手背通紅嬌嫩,蕭攖虹輕輕j□j一聲,格拉齊安立刻把嘴唇貼了上去。
“你是我的,我的。”他反覆叨唸著,親吻蕭攖虹的手指,兩個人纏在一起慢慢滑坐到地上,像在斯德哥爾摩時一樣,他用力把蕭攖虹裹起來,纖細四肢都團進自己懷裡,用力抱住,論力氣他顯然異乎尋常,早超越了他這個年紀和身段,但手臂到底是正常規格,要兜住一個差不多高的蕭攖虹並不是太容易。
蕭攖虹馴服地蜷縮起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