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泣血。

鮮血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下一道道刺目的痕跡，沾染了原本美麗的臉。

我用手背捂住眼睛，努力平復心跳。

莉莉……

我記得我是叫著這個名字醒來的。

莉莉……

“做惡夢了？”

耳邊響起一道天籟般的聲音。我回頭，尼特不知何時坐在我的床邊看我。

我坐起身。內心還在狂跳，撞得我的胸腔生疼。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能讓我瞬間平復。莫名心安。

之前的冷戰像是沒發生過一樣，被我拋在腦後。

我深吸了口氣問道：

“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醒來前不久。”

“尼特，莉莉絲是誰？”

尼特一滯輕聲問道：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想我夢到她了……我剛才夢到她了，一定是她！你認識她是不是？”

尼特看著我，定定的望進我的眼眸深處，他輕柔的撫平我額前的發開口道：

“對，我認識。”

他捧起我的臉和我對視：

“但是溫晨，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為什麼不是時候？

憑什麼不是時候！

自從來到這裡我幾乎一無所知！

不知怎麼。不知道我是吃了火藥了還是吃了火藥了還是吃了火藥了。反正我是火了，怒火中燒！我拽開他的手，一副完全不可理喻的表情：

“當初你硬讓我留下，我問你你說不是時候，現在我問你莉莉絲你還說不是時候，那到底怎麼樣才算是時候？”

“我只是想保護你。”

我看著他，足足看了十秒有餘。我嘩的掀開被子。

“那我去問梅林。”

“他現在不在城裡。就算他在，他也會說和我一樣的話。”

我笑。氣笑的。

敢情兒每天我在這裡虛度光陰就好。

對！就這樣溫晨，什麼也不用問，什麼也不用想。只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在學一點根本不用深入思考的東西就夠了！其他的都交給我們，你什麼都不用管！

我心裡一陣翻騰。

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也能聽到的對麼尼特？

“溫晨，別這樣。”

“我怎麼樣了？！”

他走過來伸手擁抱我，我後退一步躲開。我看著他的臉，他微微皺眉。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皺眉，不好看，很不好看。皺眉顯然不適合他。看得我心疼。

心裡更燥。

我抹了一把臉，強迫自己平靜。

“好……好……”我點頭點的跟機器人似的。聲音反倒冷下來，“不問。以後我什麼都不問。你忙你的去吧！”

說完我就摔門出去了。

我坐在學校操場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盯著頭頂倒掛的蝙蝠。我倆大眼小眼互相瞪著，估計有人看到一定會覺得這畫面很詭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幹了什麼！”

我突然大吼一聲，雙手狂抓頭髮。驚得幾隻蝙蝠撲騰著飛走了。

我是不是瘋了……怎麼能對他說那種話……

最重要的是……

我怎麼能對他。發。火！

現在回想起他最後的那個表情，我瞬間心都要碎了……

捨不得……

心裡莫名其妙湧起一陣罪惡。

哎，算了……回去之後跟他道個歉吧。

我吸了口氣，伸手掏出懷錶。沒錯是懷錶。這還是開學前梅林送我的。

我考，想事情想的太專注，直接忘記時間了。還有一分鐘準時上課。我看了一眼遙不可及的教學樓，罵了一聲髒話站起來就朝教室狂奔。

糟糕的開始。更糟糕的是今天要上萬惡的教約課，真是……

走廊上寂靜無人。

我一路小跑，皮鞋撞在地板上叮鈴咣啷直響。眼見走廊盡頭就是教室了，我慢下來，放輕腳步。

“放開！”

一聲怒斥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這聲音……怎麼好像是大混蛋同志的……

盥洗室？

我猶豫了一下走過去。

“在子爵面前你竟然這麼無禮！”男人一號說。

裡面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