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不出來。
“小太陽,醒醒──”誰在叫他?誰在喊他醒來?
他要找魯斯,要問問他……可是問什麼呢?有什麼東西堵在心裡頭,是跟魯斯有關的,是什麼?
泰陽輾轉反側,兀自陷進自己的遐想中。
“小太陽,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是魯斯!趕緊醒過來,聽到沒有,你不能被夢魘給困住了,你要睜開眼睛啊!”
魯斯,魯斯……魯斯在叫他。
想要見到魯斯的意念支援著他,泰陽奮力一掙,霍然睜開眼睛。
魯斯正看著他,深斂的眉目間流露出心疼、擔憂以及一些泰陽看不懂的情緒。
“魯斯──”驚恐過後的餘悸未平,泰陽抑制不住的抽搐。
“你在做惡夢,醒來就好了,我在這裡陪著你沒事的。”
夢,惡夢……腦中光速閃過什麼,泰陽聚神冥想,忽然,他攥住眼前的手。
魯斯撫慰的手被泰陽死死抓住,尖銳的指甲掐在肉裡,“魯斯,那個、那個面具男人不是做夢,你知道不是夢。他說了好多話,句句都是針對你,魯斯,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眉微不可查皺了皺,很快又恢復如常,“你多想了,我跟那個面具男人不認識,至於他為什麼要針對我,我是毫不知情。”
“你撒謊!”胸脯劇烈起伏的厲害,泰陽擋開他的手,“我一直都覺得好多事情太奇怪,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出頭緒來,現在我明白了,從博物館開始,到寥非的死,再到連續的命案……都跟我有關。整個部門的人都死了,小柯、小柯也……現在只剩下我,很快的我也會死,對不對?”
“小太陽,你不會死……”
“為什麼我不會死?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泰陽眼睛發紅,情緒有些失控,“小柯說,兇手說不定已經找上我了。兇手不是普通人,我早就知道了,沒多久我也會跟他們一樣,被吸乾血,被啃得只剩幾根骨頭……”
“不!我不會讓你死,你會活得很好,沒有任何人敢動你一根汗毛。”緊緊摟住他,像要將他鑲進骨頭裡一樣緊抱住。
“這麼肯定,是因為你就是兇手,對嗎?”泰陽臉色蒼白如紙。
魯斯身體一僵,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你這樣想我?”
“不是我這樣想,是事實讓我不得不……”泰陽跳下床,飛快跑出去,不一會兒他進來將手心攤到魯斯眼前,“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這個。”
雙手向後撐在床上,魯斯很無謂,“一枚紐扣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所謂?泰陽感到很重的失落,事實勝於雄辯,他將證據再次攤到魯斯面前,“這件衣服是我為你挑選的,絕無僅有的一件,衣服上正好少的就是這粒紐扣……”每一次呼吸心臟都在痛,“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他們都很無辜,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你要下這樣的狠手!”
很優雅,很從容,魯斯從床上起身,語氣非常平靜,“小太陽,我只要你一句話,相信我還是相信這粒紐扣?”
“魯斯,到現在你還不願意說真話,這粒釦子是我在小柯屍體旁邊發現的,你讓我怎麼相信。”
“小太陽,你讓我說什麼好呢。”雙掌按在他因激動而顫抖的雙肩上,魯斯嘆息,“像這些死物,只要想要用點方法就能得到。你要記住,雙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內心都很陰暗,你無法去揣度他的真正用意。”
眼淚刷刷往下流,魯斯的嘆息針一樣紮在他心裡,閃閃淚光中看著魯斯的背影,“他說你是、你是……魯斯,我有權利知道我愛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要求不過份,你可以告訴我的是不是?”
魯斯的手僵在門把上,他痛苦的閉上眼,“小太陽,你問出這句話,說明你已經受到影響;既然你相信了何苦還要來問我,聽從你心裡的想法就好。”
英俊的面容上兩行藍色淚跡,只是泰陽沒有看到。
囁嚅著,泰陽追了兩步,“魯斯,你要去哪裡?”
“你應該有個安靜的空間,靜下來好好想想,你能不能接受除了正常人以外的我。你的思緒太紊亂,我在這裡你沒有辦法梳理清楚。”
隔壁的門開了又關上,泰陽倒在床上,濃厚的無力感困住了他。
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步?
他們這是吵架了嗎?以前不管他做了什麼,魯斯都沒有這樣過,他做錯了嗎?
到底孰是孰非?
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