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誰笑得出來。
秋果果在地上痛苦掙扎,尖尖的貓耳朵冒了出來,蒼白的臉頰佈滿水珠,不知道是汗還是淚。
“……快消失了,快點……泰陽快動手……”
像煙霧一樣,綠笛朦朦朧朧,透明如蠟紙。
糟糕!
泰陽驚慌看向身後,“魯斯!”
空,什麼都沒有,就像是風吹散的沙塵,消失的無影無蹤。
瞬間,心……空寂如海。
“魯斯,魯斯……”
淒涼的叫喊加劇了別墅的震盪,房子緩慢的往一邊傾斜,屋頂漏水進來,泰陽的心冷得像是寒潭裡的冰。
剛剛……魯斯明明有抓著他的手,為什麼他這麼大意,連抓在手裡的愛人都留不住。
“泰陽,你這個笨蛋!”
“泰陽,血……快,不然來不及了。”
綠笛的聲音裡失去了淡定,佈雷狂笑著撲了過來。
“魯斯消失了,你們都要陪葬,不是一直高歌自己有多愛他嗎,現在正是你們表現的時候了!”
房子傾斜得厲害,泰陽身形不穩,肚子被撞了一下,疼得他直冒冷汗。
“嗚嗷!”
半貓半人的秋果果拼著一口氣,全力往佈雷身上撞。
泰陽好不容易站穩,朝失神的海樺狂吼,“海樺,你……你愣著幹什麼,她都這樣了你還沈得住氣啊。”
“我……”
海樺的內心很複雜。
尊敬了十幾年的恩師,竟然是苦苦尋覓的仇人,一起成長的夥們,竟然是一隻貓,這個夜晚他所遭受到的衝擊並不比泰陽少。
錯,他懂,可是不知道自己竟然錯得這麼離譜!
軒轅屏從來只是個幌子,佈雷用來戲弄他的幌子……原來,他是這麼的可悲。
“啊,哈哈哈……”他又叫又笑,宛若瘋子。
“樺──”充滿絕望的大叫,秋果果看著海樺,悽苦的流下兩行淚水,“泰陽,我抓瞎他的眼睛,快點動手啊!”
佈雷的雙目不斷有混渾的液水流出來,伴著陣陣惡臭,他掐著秋果果的脖子,白牙忽然暴長,“殺了你,殺了你……”長長的牙磨挲著她佈滿汗水的白細脖子,佈雷貪婪的吸了一口氣,“有股貓腥味,比不了泰陽的血,不過……怎麼說也是幾百年的貓,對我終究是有益處……”
空氣越來越稀薄,秋果果徒勞的掙了兩下,脖子上傳來刺痛,她緩緩闔上了雙眼,等待著血液的枯竭……
“果果,不要啊!”
海樺抱起一大塊水泥,瘋了一樣往佈雷身上砸,狡猾的佈雷雙眼看不到,卻能敏感的感應出海樺攻擊的方位,每一次都將秋果果擋在身前,最後海樺不得不拋下水泥,跳到佈雷背上,又抓又咬……
血光籠罩在綠笛周圍,紅與綠交匯成一道絢爛的光芒,衝破雨夜,整個天空亮如白晝。
綠笛微笑,“魯哥哥愛你,你是個好人,我不恨!”
眼淚嘩嘩往下淌,泰陽感覺著胸口堵得慌,呼吸困難,“你……真的會消失嗎?魯……魯斯還……還能回來嗎?”
他們是情敵,可是泰陽不想讓他消失。
“綠笛早就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你現在看到的只是一縷頑固的冤氣,如果不是你的血……我不知道還要冤恨幾個千年才能得到解脫。泰陽,我在一個罪人,曾經我……做過對不起魯哥哥的事情,而今你一定要除了佈雷,為我了下這樁千年的心願。”
悠長的嘆息遺落在風雨中,碧綠欲滴的笛子滾熱的躺在手中,灼灼綠光連泰陽都快要承受不住。
消失了,都消失了。
泰陽舉起綠笛,一滿凜然。
愛人沒有了,為了他的孩子,為了綠笛的期望,為了此時正在受難的秋果果,布果必死。
佈雷的全身滋滋冒著黑氣,腐爛的氣味讓泰陽差點吐出來。
“海樺,果果,跟我一起死,你們犯不著……放開我。”佈雷驚恐,他不能死,“我死了你們也逃不過,這個世界你們還有留戀,因為我放棄自己不值得……”
秋果果氣若游絲,笑很蒼白很冷酷,“不計一切後果,只要你死。”
肚子隱隱發痛,泰陽感覺著體內有股不正常的熱氣在流竄,他穩住搖晃的身體,壓抑住身體的不適。
佈雷,你的死期到了。
秋果果看著泰陽,淡淡的笑了,“泰陽,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