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綱吉等了許久也聽不見回答的聲音,不禁又問了一句:“庫洛姆?”同時,他回過頭來。
只是那裡空無一人。
澤田綱吉再往遠一點的地方看,才見到了慢吞吞走路的凪,於是他快步的走到凪跟前來,有些不解的凝起了眉。
“怎麼了,庫洛姆?”
“Boss,您請注意一下現在的時間。”凪抬了抬頭,意示澤田綱吉跟他一起向上看,睜目盯著天上太陽,他仍然用帶著敬語的清冷聲線說道,“此時正值午晌,請您不要為了這個任務如此無意義的興奮,現在距離他們到達的時間還有差不多三、四個小時。我們如今要做的便是尋一個餐廳來填滿自己的肚子。”
其實已經不單單是興奮那麼簡單了,Boss的行為已經嚴重超出了一個首領心中所能懷帶的好奇心以及及格線的言行舉止。看來收購軍火毒品這件事……帶給Boss的影響不是一般的大。
澤田綱吉:“……好吧,我也感到有些餓了。我們去找家餐廳吃飯吧。”
“Boss,我就直白點說吧,您若是再以這種情況下去的話……那麼恕我越界,您還是先行一步去到米羅西羅家族偵查敵情吧。”凪抬眼盯著澤田綱吉那雙棕色的眼睛,明明語氣還是那麼平淡無奇如同白開水一般,聲線也沒有出現抑揚頓挫的激動,可就是不知為何,沒有起伏的嗓音卻叫澤田綱吉整個人為之一震,“這裡不需要您的存在了。坦白的說我對您感到非常失望——您現在的模樣,簡直連此時空的骸大人都不如。”
當然這些話是誇張了,畢竟這兩件任務考驗的主要是Boss,而自己只是附帶的。凪心裡的小人在苦笑,本來應該是Reborn先生或者是澤田家光先生對Boss進行心理輔導的,但之前澤田家光先生說的話成效不大,這個時空的Reborn先生早就不自己熟悉的那個靠譜的世界第一殺手了。所以這個職責……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澤田綱吉低下了頭,他站在日光最猛烈的街頭中央,來來往往的人群不自覺的避開了些許距離,造成了一個巨大空虛的黑暗。
“庫洛姆,你什麼都不懂。”
“你怎麼會知道呢,那些可是軍火毒品吶,都是些能輕易毀壞他人性命的東西。”他宛若嘆息般開口,“我知道,死在黑幫火拼的人不值得同情,因為他們既然自願選擇了這條充斥著死亡荊棘的道路,就有隨時隨地永眠的準備,而即使被拖入了黃泉路也不必太過的憐憫,那是他們沒有相應的實力來存活——所以我沒有任何的悲傷。”
“而輕易吃食毒品的人,也不值得同情。他們即選擇自甘墮落,無人能拯救得了他們自己,因此而死亡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的事情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決定好的,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相應責任,無論願不願意。——於是,我便放任他們自尋死路,沒有憐惜的。”
“您也很清楚,那麼為何要如此的抗拒?”凪聽著澤田綱吉的自白,不由得疑惑了,“我們所做的事情的確有錯——若要將這些比作一場謀殺案的話,死者是那些人,而我們召來了兇器,殺人兇手卻也是死者自身。”
“無知並不是能擺脫一切不該的藉口,那是與弱小同等的罪行。”凪歪了歪頭,很順暢的說出了這個總結句。
“但是那些被殃及的普通人……是無罪的。”澤田綱吉很平靜的說道。
“無罪……是不可能的。”凪皺著眉頭,按了按太陽穴,覺得有些頭疼了,“所謂的被殃及——您是指火拼嗎?如是的話,您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黑手黨之間的火拼只會發生在黑手黨之間,並不可能冒然危及到普通人,明面上還是由政府來壓制的。若是真的被殃及了,那也只能說是他的好奇心太重,不怨別人;又或是太不幸了,並且黑手黨火拼的雙方都會共同支付那人死亡後的賠償——畢竟黑手黨並不喜歡被暴露,因此不存在您說的那種情況。”
為什麼態度會轉變的如此快?簡直就像是可靠的首領一秒變成心存善意的純潔少年一樣…難道是因為九代目?附近有監視的人,所以如果Boss表現的太過成熟,反而就顯得很違和,讓人以為是奸細假扮的了……
可能是這樣嗎?凪不待自己想完,心裡就先好笑了,果然人一旦閒下來,暫時不為生存而擔憂,就會胡思亂想起來了。
……
等等,為什麼越想越覺得很合理呢?!
“算了,Boss,我猜您現在也餓了,不妨飽餐一頓之後再來說這些事情吧。”凪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