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家,雖然朕不知道你為何如此關心錢大人,但是用意還是不錯的,內閣之事是要慎重。朕很失望,第一次推舉內閣的名單,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沒有了相關案宗。你們說朕到底是相信誰好?”
王永光滿腦門的汗水,這次把他們也給牽連進去了,這個溫體仁用心險惡,好在皇上沒有認定他們結黨,不過也落不得好,瀆職之罪也是免不了了。
“以前的事情,辯不清楚了,那就先放放。”朱由檢端正了臉色,“一清早聽你們說過去的事情,還給了一個沒有結尾的唬人結果,要是再也第二次,不要怪朕不輕饒。錢大人的往事也都聽好了,現在說正事吧。福王謀反一案,已經定了。”
關於福王謀反的一事,就在朝會上正式被宣讀了出來,這裡面寫的有理有據,包括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王府管事太監,與鑄造兵器的工坊開始聯絡,又支出了王府的多少銀子,再從如何與流民聯絡,又是給了他們多少的錢,這些錢的剩餘又被流民藏在了哪裡,都已經被一一查實。
這個條理分明,與剛才的亂七八糟又是巨大的差異。
“按照大明祖制,凡是涉及到謀反的藩王,一律奪其封號,收回一切封賞,罪及子嗣。”朱由檢又拿出了一卷文書,“既然主謀福王朱常洵已經畏罪自縊,那麼朕也不想過分的牽連無辜了。”
朱由校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將那捲文書給了身邊的王承恩,讓他準備開始念,“但是俗話說的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欲寬仁治天下,卻也不能讓宗親以為,做了錯事就不用懲罰了。”
王承恩開啟了手中的卷軸,他看到如此一連串的財產記錄,心中嘆息,當自己還在信王府管著賬冊的時候,是知道信王府當時的財政收入,相比之下,這個福王真是太有錢了。
大臣們在下面聽著王承恩一筆一筆地念了出來,這裡面有萬曆年間賞賜的良田,有從張居正那裡抄來的餘財,有揚州到太平的各種雜稅收入,還有鹽稅的一部分收益,就不談那些說不清來路,估計是私底下與大商戶勾結在一起之後的灰色收入了。
王承恩唸了好半天才把這捲紙唸完了,他就一個念頭:要喝水!這一連串讀得都口渴了。
朱由檢很有耐性地等著王承恩唸完了,然後問,“眾卿家,對此有什麼看法啊?”
此話一落,大家腦中已經把錢謙益給刪除了,只剩下一個詞,有錢人,太有錢了。
然而,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皇上趁著這個時候,像是報菜名一樣把福王府的事情給報了出來,是想幹什麼呢。
就看到王承恩又接過了一卷文書,大家的心提了起來,畢自嚴心中一嘆,‘來了’。王承恩接下來唸的東西,是這段時間裡畢自嚴讓手下的官員總彙出來的稅收情況與現在大明國庫的剩餘。說是剩餘,其實那個錢扔到水裡還聽不見響聲,要是把將下發的軍餉與封賞宗室的錢財給發了,就沒有多少了。
兩相對比,國庫的窮酸相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了。
“你們聽聽,國庫都要沒有錢了,朝廷還在為了宗室的優渥日子不斷努力著,但是他們給朕的報答,就差在金山銀山裡面打滾了,還嫌棄不夠,是想要把天下所有的好處都給佔了才罷休。而你們呢?就在這裡,你來我往的說著一件以前的案子!有沒有半點為民著想的心!”
朱由檢直接把卷宗猛地一扔,雨化田一看,到底是跟著自己學了一手的人,這個精準度不錯。直接就把東西扔在了錢謙益的跟前,距離腦袋就差那麼一些。
“既然你們不關心,朕總是要關心的。”朱由檢無視了錢謙益煞白的臉色,繼續了下去,“朕決定拿出內庫中的錢財來填補這個大窟窿,當然光有朕一個人的努力也是不夠的。朕知道你們都沒有錢,才會把賣考題的事情也做了出來。所以,也不用你們捐錢了,就讓朕的那些兄弟們出力吧。宗室在太平盛世之時,享有大明的供奉,在國家困苦之際,就需要挺身而出,寧願自己受累,也不讓百姓受苦。
所以從今天開始,宗室的供奉一律減免。根據他們的所收到的錢糧與所被賞賜的土地不同,而按照比例劃分。不但如此,凡是大明宗室,必須捐款,是到了他們回報供養他們的百姓的時候了。天下如福王一樣自私自利的人還是少數,那些宗室們一定會理解朕的!
如今看來,你們對於過去的事情弄不清楚,就不要再折騰了。眼下內閣的推選也放放,誰能規勸宗室把錢糧捐獻出來,才是真的於民有利,也是真的心懷天下。”
溫體仁也眼前一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