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要碰上斯科皮的,輕聲問:“最後問你一次,什麼時候想起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恩?”
斯科皮想告訴他今天早上,但是不知怎麼的,在看了一眼德拉科的雙眸後,他脫口而出道:“大概是半個月之前的那場魁地奇比賽之後。”
德拉科稍稍抬起頭,他勾起唇角,長長的睫毛微微下掩,臉上露出一絲傲慢和得意。
斯科皮:“…………………………………………”
這下好,時間簡直要詳細到那一分那一秒了。四年級斯萊特林不悅地抿緊了嘴唇:“下次在對我用言靈我就不客氣了。”
下巴被輕佻地勾了勾,耳邊響起鉑金貴族懶洋洋的聲音:“我倒是不想,但是猜到你要撒謊,就不得不這麼做了,小撒謊精。”
斯科皮惱火地推了推德拉科,後者順勢讓開,稍稍一彎腰從高年級斯萊特林的禁困下脫出,斯科皮大步地走在前面,身後的腳步聲很顯然地顯示著德拉科也邁著他的長腿從容不迫地跟了上來。
“你恢復了記憶,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你想隱瞞什麼?”
“……“斯科皮腳步不停,沉默地往前走。
身後的腳步聲卻忽然變得緩慢下來,然後完全消失――他停下來了?斯科皮微微一愣,連帶著自己的腳步也變得猶豫了起來,很快,他聽見德拉科平淡無起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不信任我?”
聲音中沒有多餘的感情,甚至有沒責問的語氣,就好像一句最平常不過的問句,就像“嘿,今晚的牛排用香草汁還是黑椒汁”一樣――非常平靜的語氣,平凡得近乎於冷酷。
不知道從哪兒吹進來的寒風從走廊中穿堂而過,冰涼的風吹得斯科皮覺得頭疼。他停了下來,沒有回頭,卻不得不承認因為德拉科的態度,他整個人也跟著變得微妙了起來,最開始是呼吸變得不那麼自然,很快的,他意識到那是因為自己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好像抓在了一隻無形的手中――
但奇怪的是,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他的身體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但是感知卻如同死去了一般毫無動靜。
在他的身後,德拉科始終站在那裡,倆個人保持了大約不到五步的距離,這讓他很輕易地能看見斯科皮的每一絲反應,他看見斯科皮的肩無力地拉鬆了下來――有那麼一刻,他幾乎就要心軟放過他,但是最終,他還是上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
感覺到四年級斯萊特林微微一顫。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德拉科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的記憶能恢復,這很好,也許鄧布利多很快就會需要找到你談話。”
斯科皮聽見這句話,他轉過身去看德拉科,後者的臉上果然如同他語氣一樣一片坦然。深深地吸了口氣,斯科皮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全部縮成了一團,他覺得此時此刻他應該氣憤地衝眼前這個面容漂亮的鉑金貴族大吼大叫或者暴跳如雷――可是當所有的情緒即將到達他全身之前,忽然就全部消失了。
“哦。”他淡淡地點頭應了聲,“你就想說這個?”
德拉科微微蹙眉,伸手替斯科皮整了整斗篷領:“你不太對勁,如果是雷諾的魔咒對你產生了不好的影響,我建議你去找斯內普教授。”
斯科皮:“…………………………”
滿滿槽點,卻無懈可擊。
馬爾福少爺,你行的,真不愧是斯萊特林全體人民的精神領袖。
輕輕拍開德拉科的手,斯科皮後退一步,挑起薄唇笑了笑:“你看,刨根究底有什麼好處?”
高年級斯萊特林愣了愣。
斯科皮再一次衝他笑了笑,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他忽然想起了某一次潘西的抱怨――大概是說她四年級的時候,阿爾法巴魯特曾經因為三強爭霸賽來到過霍格沃茨,那段時間倆個人天天膩在一塊,而有一天,倆個人吵架了。因為阿爾法不依不饒地問潘西,她那天為什麼看上去面色蒼白,潘西最開始不願意說,最後終於被纏問得忍無可忍,告訴阿爾法,她大爺的來了大姨媽。
結果阿爾法的反應讓她暴跳如雷,他讓她多喝水,然後必要的話,去找龐弗雷。
【上一次我感冒他也讓我多喝水!】潘西尖聲說,【多麼可笑!如果不能解決問題,你刨根究底的問什麼問!】
【敷衍!】
【冷血!】
【不夠關心!】
潘西的聲音彷彿一道道轟雷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