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畏血,準備了一疊噴了很多香水藥水的口罩,戴上了什麼血腥味都聞不到。
他還準備了急救箱、自己整理的很多可能用到的知識的筆記、一打打火機、高能量的巧克力、生薑紅糖和辣椒、指南針、瑞士軍刀、軍工鏟、自制驅獸粉……零零總總的直到自己和使令都帶不下了才罷休。
什麼,你問張寧怎麼能到這麼多東西。哦呵呵呵~能隱身能穿牆還能飛的使令是幹嘛用的,拿些大·日·本帝國的錢財槍支什麼的小憤青張寧完全無壓力。
就當你們行善積德了,幫助我一個,幸福戴國千萬家。
張寧把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卻唯獨漏了很關鍵的一點。
失道。
剛從吳剛之門中飛出來身子一軟就直直的從天上栽了下去,要不是汕子傲濫捨命相救他就直接拍在海上摔成麒麟餅了。
驚驚險險的飛到岸邊,再次被麒麟拖累沒了力量的使令回影子中修養了。獸的身形維持不住化為了人形,冰天雪地裡不著寸縷凍得要命。張寧哆哆嗦嗦的從包袱中找出看似普通其實填滿了鴨絨的棉衣穿上,還冷,扒拉出其他衣服套上,拿出一塊姜嚼碎嚥下,這才緩過勁來。看著身上出現的指甲大小的黑斑苦笑連連。
他光想沒有麒麟角怎樣怎樣卻沒有想過有了麒麟角又會怎樣,戴國這麼個情況可以感悟天命的臺甫自然會得失道之症。
再看看行李,得,掉了好幾個。還好一些必用的東西以防萬一每個行李都裝了一份損失不太慘重,不過少了一把左輪手槍讓缺少武力依仗的張寧很是心疼。把包袱又精簡了一遍,捨棄了一些。拿了一塊大圍巾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眼睛,揣著手槍,找了根木棍當柺棍,揹著包袱。張寧選定了個方向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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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州是妖魔的巢穴,人們都說就連吹遍大地的清風來到這也會避開它。垂州的首府是紫泉,聳立在紫泉的凌雲山臨近它的山岡上,吹著寒冽的冷風。回頭看去,在山岡的腳下有一個小小的村落。村子的四周是一片荒蕪的農地,只有幾冢孤墳,看起來連供品都沒有。
走了十幾天,這才看到了人煙。
張寧向守在村中的幾個老人討了碗熱水,凍得麻木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透過詢問知道了這人間地獄就是戴極國,天災和妖魔鬼怪肆虐的苦寒之地。
心裡沉甸甸的,他突然想一死了之丟開麒麟的職責算了。可這路邊白雪下掩藏的屍骨,數百里空無一人的荒蕪,天空中時不時飛過的妖魔,獨守村中連件完整衣裙都沒有的枯瘦老人讓他覺得沒臉撒手不管。張寧接受泰麒這個身份的時候就擔起了一國宰輔的責任,他不管會怎麼樣?麒麟四歲可以選王,把這麼一個重擔丟到一個四歲小孩子身上,這是什麼人才幹得出來的事?丈阿選已經喪心病狂,他絕對敢把新的麒麟和新的王再次擊殺,說不定兩人一走下那玄武殼就會沒命。吃苦受累不怕,九九八十一難的西遊記他都能走下來。他怕的是自己的良心。所以說說來說去這活還是得他幹,逃了永世他不安。
戴國的慘狀他也想象過。可別管怎麼把它往被蒙古鐵騎蹂躪的中原大地上靠張寧還是低估了這裡的慘狀:戴國遠離大陸,孤懸於大海之中,佔一年之中約二分之一的漫長冬日從北面的大海中吹來刺骨的寒風。這裡並不盛產糧食,少有的耕地現在也因為沒有農民耕種荒蕪著。天災、人禍、妖魔……甚而戴國還能度過幾個冬天?
猶豫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強忍著把懷裡僅剩的幾個飯糰留給這幾個餓的已經站不穩的老人的衝動,下了決心:我一定要推翻阿選。
張寧改變了原來的計劃,決定現在就去找乍驍宗。
紫泉城外因為沒有旅劵被攔住了,垂州現在人煙稀少對人口的清查不那麼嚴厲,逃難時丟失旅劵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他被守門計程車兵帶去城門下一間小房子裡補辦旅劵。結果那張長了黑斑明顯是在生病的臉嚇壞了眾人,又被擔心是什麼傳染病計程車兵扔了出去。
張寧躺在雪地裡有些自嘲的想:人家臺甫生病了絕對是件大事,高床軟枕尋醫問藥,文武百官一起上書求君王改革時政;戴國臺甫生病了無人過問缺衣少食,還被自家士兵攔在城外不讓進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怎一慘字了得。
拍拍雪晃晃悠悠的爬起來往郊外走去。他一定要進城!不說食物告罄就是代步工具、戴國地圖也必須進城採買才行。
離紫泉城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白雪中張寧輕易找到了幾具還儲存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