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怒目直視,“大宋的江山終會毀在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手中。”
大理寺卿高高的揚起頭,俯視展昭,一字字置地,“來人,重重的打。”
刑仗請出,已有人在膝彎重重的一腳。白玉堂拳頭攥的咯咯作響才沒有暴跳,為了展昭他必須忍,現在不忍就真的走不了了。指尖嵌進肉裡,白玉堂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刑仗高高的起,重重的落,震震的響。展昭拼命地咬住牙關,他也在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他忍得夠多了,也夠久了,久的自己都麻木了。兩隻刑仗牢牢固定住他的頭,甚至連看一眼白玉堂都不能。展昭心底的失望無以言說。
時間被無限拉長,白玉堂不知道自己這時間裡是怎麼捱過來的,只聽得一聲聲鈍響撞進胸膛砸在心上,忘了疼,忘了流淚,忘了方向。
直到上邊怒斥他的名字,他才回神過來,同另外一個人將展昭架起。白玉堂不敢去看展昭的樣子,怕看了一眼就會控制不住的不顧一切。
牢門開啟,白玉堂還沒鬆手,另一個人已經不耐煩的將展昭推了進去,白玉堂扶的是展昭的左邊,他左臂的傷赫然燙著白玉堂的眼,以至於那邊一推,展昭便身不由己的栽下去,白玉堂連扯都不敢。眼看他失重的栽在地上,心痛到無以復加。
那人已經走了很久,白玉堂依然木在那,心跳撞擊著胸腔幾乎要撞出血來。
白玉堂終於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捱到深夜。白玉堂去看了展昭幾次,展昭給他無力的笑,笑的白玉堂心都在滴血,“貓兒,信我,再忍忍我帶你走。”
展昭無力的點了點頭,居然沒有拒絕。白玉堂將展昭身上和牢門鏈鎖的鑰匙塞在他手裡,重重的握了握。
於是阿東去了趟茅廁,很久都未回來,夜裡二更十分,大理寺的刑牢裡死了人,一個家徒四壁的重案囚犯,捱了多日了,在認罪供狀上已然伏法畫押,便沒多大意義了,夜裡死,夜裡埋。
草草埋了死囚,回頭卻找不到阿東了。於是第二天大理寺炸開了鍋,展昭金蟬脫殼,躺在他監牢裡鏈鎖加身的竟是那個死囚。
白玉堂謹慎小心,幾處覺得應該出事的環節都相安無事,他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卻對這安寧略有奇怪。揹著展昭潛身在廢棄人家裡,只等第二天天一亮便想辦法出城。他要帶展昭離開,像上一次一樣遠遠離開,不同的是他不會讓展昭再回來。
警覺到異動,白玉堂閃身出門。
無人,卻看到一輛寬敞的馬車。以劍挑來車簾,白玉堂心上一熱車裡躺著久違的巨闕和畫影,另付一字條,“帶他走,越遠越好,剩下的事我擺平。”
白玉堂認得那是夜鷹的筆記和口氣,心裡有什麼不可自抑的被點燃。仔細檢查了馬車,發現夜鷹很是細心的準備了乾糧和藥箱,幾套換洗的衣裳,還有暗閣夾層。
特製的馬車,大恩不言謝。
天微亮,城門開時白玉堂便變裝成做買賣的商客駕車出城,一路總有人代自己掃清障礙,白玉堂知道是誰。到了城門官兵例行公務細細盤查,一無所獲後放人。
“駕!”馬鞭高高揚起,馬車絕塵而駛,擾起的塵埃,在茫茫穹蒼間,落地。
馬車已走遠,城門外有一人儀態優雅面容平和,一直目送馬車遠去。有人閃近他身側,“宮主,李元昊的人已經聚集妥當。”
“走。”
兩個身影消失在人群裡。
馬車駛到偏遠地界,白玉堂下馬,掀開簾子扣動機關,車底暗格開啟,白玉堂小心在底部夾層扶出展昭。
“貓兒,天涯海角,我們不回來了……”
展昭靠上他胸膛,聽著他真實有力的心跳,只想偎依的久一點,再久一點。白玉堂久違的笑又浮上亮亮的眼眸,“貓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只有你我。”
迎著他希翼的眸光,迎著一縷暖暖的朝陽,展昭輕輕點頭,“好,你去哪,我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一直支援此文的朋友,作者抽風了,需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