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不該這樣輕易地消失掉。這也是澤之幾乎算是有些固執地,想要再見到那人一次的原因。
通天自誕生起就從未思考過這等事情,什麼情啊愛啊在他眼裡還不如自身的實力重要,這也是洪荒大多數大能們的想法,法寶和實力永遠比稀薄的感情來的實在。以至於當發現自己的小師弟竟然有了……夢中情人之後,他覺得完全不能理解這事。
“今日你便是在這個問題上違逆老師?”通天緊盯著澤之,目光不知為何捎上了危險的意味,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那倒是解釋地通了。原本澤之存在於天地間就不易,若是再攙和進巫妖大戰裡頭,保不準會出什麼事兒,此間關係重大,怎能讓他這時候出去?
“呃……”澤之卡殼了,眨了眨眼睛,這一下的遲疑也就是變相的預設。
通天難得沉下臉來,“我看你今日,確實是需要好好反省了。”語罷從蒲團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直到大紅的絳綃衣衫消失在門外,澤之都還沒能從這件事當中反應過來。
繼得罪了老師之後,他又把最愛的師兄給得罪了。要是把這東西放在什麼話本里頭,妥妥就是接下來失去靠山被所謂的主角砍死的節奏。
澤之有點鬱卒地撐著腦袋,覺得人生一瞬間都灰暗下來了。師兄們都是老師控,只要扯到這個問題就絕不原諒他,還是明天去抱老師的大腿好了。
他耷拉著腦袋,像只被遺棄了的可憐的寵物一樣,散發著憂鬱的氣息。
同日。
帝俊之子十金烏受巫族挑撥,飛離扶桑樹前往人間,金烏未能控制好自己身上的太陽精火,使人間生靈塗炭。夸父得知與其相鬥,被用計殺死,后羿大怒,欲前往射殺之。
一旦后羿成功射日,就意味著妖族和巫族的戰爭,將會全面爆發。
此刻的太子長琴,在榣山細細回味著之前夢境中的一切,自夢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澤之的身份。仰頭看向天邊的祥雲,他的唇邊揚起一個弧度,那的地方,是洪荒多少修道中人都必須仰頭看著的地方,更有許多人,就算是仰斷了脖子,也不能望其項背。
不得不說,他是驚訝的,竟是能在夢中遇到澤之,還讓他欠了自己一回。這可算是天大的人情,他期待的是,澤之要用怎麼樣的方式來還。
眼前閃過一條黑色應龍身影,太子長琴突發奇想要去不周山看看,就當是近來洪荒太無聊了,訪個好友什麼的好了。
很多時候,天道要坑某個人,只需要提醒他一件事而已。→_→
不周山。
常年窩在這裡的應龍慳臾,也像是突然感應到什麼一樣,從沉睡中醒來,睜開金色的雙眼看向雲霧繚繞的遠方,彷彿能透過那東西看來隻身前來的故人。
“今日,怕是個不簡單的日子啊。”黑龍自顧自地低聲說道。
當然是個不簡單的日子——不周山的山腳下,遠離十金烏出事的地方,恰巧走到這裡的伏羲停下腳步,看向旁邊:“有話可以出來說。”
身後層層雲霧中走出一個身著火紅衣衫的人,那人神情依然是冷漠的,與身上豔麗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不知是衣服襯得他更加冷漠,還是那顏色才是他原本的象徵。祝融被發現了之後沒有絲毫尷尬,彷彿做出跟蹤別人這事的人不是他一樣:“我沒跟你,順路跟過來看看我兒子做什麼而已。”
偏偏那雙眼還非常正直,典型的撒謊不打草稿。
祝融,你造不造這世界上有句話叫做‘不打自招’?
伏羲輕笑一聲,也不在意,只轉了個話題問道:“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要等在這裡嗎?”
祝融面無表情地盯著伏羲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道:“感覺你這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話,我還是不要好奇比較好。”
伏羲難得被他的話語噎了一下,不過表面上還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恍若萬事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妖一巫就這樣在不周山腳下相顧無言了半晌,還是由火神祝融率先打破了這沉默,“上次一別,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伏羲只是笑,不說話。祝融見狀不悅地輕皺著眉,他最討厭看到這傢伙這個表情,因為這樣子,好像他並不在這個世界中一樣,緣起緣滅,不與他相干。
過了好一會兒,伏羲才慢悠悠的開口,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看向遠方,喟嘆般地問道:“我們認識多久了?”
祝融想也不想地給他扔了一句:“不知道。”他連他們倆是怎麼變成今天這種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