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神秘的一角,樹林深處是黑暗,看不清是否有動物悄然躥過。
雲端總是有風的,不論什麼時候刮在臉上都泛起一陣冷意,腳下的雲靠近杻陽山之後,霧氣撲面而來,甚至在臉上細微的絨毛上蒙上溼潤的一層,鼻尖湧入潮溼的霧氣,顧渠下意識地閉眼屏住呼吸,等到腳下踩到黃土才睜眼。伸手抹了一把臉,他睜眼看去,眼前這森林樹木皆是與之前相同,就沒有認識的……說好的中國南方的亞熱帶常綠闊葉林呢?
抬手捂了一把眼,顧渠告訴自己千萬別和這個世界較真,有吃的比什麼都強!
比他更看得開的是慳臾,那貨自從落地之後就刺溜亂竄,完美顯擺著他苗條地可鑽洞可匍匐可爬樹可泅水的身材,當然顧渠更願意相信這要歸功於他有一個不大的腦袋,所以需要把有限的腦細胞投入到無限的愛好中去——比如吃。
在心中黑了一把慳臾之後,顧渠也邁開了步子朝著前面走去,靜謐的樹林幾乎透不下來光,潮溼陰暗,只一看便可判斷出這是落到陰面來了。腳下的黃土有些泥濘,而且不知為何,有些地方看上去是雜草遍地的路,踩下去卻又莫名有坑,為此若不是太子長琴拉著他,他要麼就是掉下去要麼就是一條腿陷進去。每天託太子長琴的福,鞋子踩髒了溪水邊洗洗法術烘乾,至於洗澡就更不用了直接除塵術不能更便利,以至於此刻運動鞋側面沾滿了黃泥莫名有些礙眼。
見他停下腳步,太子長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漂亮的星眸中滿是關切。
他瞥了一眼太子長琴那有著繁複花紋的長靴,神仙自帶的不沾灰塵技能使得他就算是踩在這樣的地面上也不受絲毫影響。“長琴,某種程度上說我也算是未成年了,在這樣原始的深山老林裡面走,還踩到一地泥,我的心情很受影響啊。”
至於那個某種程度是什麼程度→_→如果他按照妖族的年齡劃分的話,估計死了都還沒成年。
擺好無辜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等著太子長琴問然後,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說出不要臉的話啦。
誰料太子長琴只溫和的笑笑,走上前來,沒等顧渠反應過來這是在幹嘛,世界就一個顛倒,入目便是太子長琴弧度漂亮的下巴,而身體失衡的第一時間就抱上了他的脖子。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顧渠:“……”Σ( ° △ °|||)
等、等等這個公主抱是怎麼回事!沒等他問出口,太子長琴就邁步往前走去,只輕笑著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臥、臥槽原來你一直以來的天真溫情都TM裝出來的嗎!還我那個身嬌腰軟易推倒的太子長琴!
“可以啊……反正只要不讓我走路就行。”顧渠偏頭看向別的地方,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變得正常點,掩蓋那種調戲者和被調戲者身份互換的窘迫,萬年臉皮厚的他面龐不由地浮上些熱氣。
顧渠還沒來得及為這種處境感到糾結,就聽見樹叢的簌簌聲,一個黑影躥了出來,正是慳臾那貨,標誌性的金色眼眸使得他們永遠不會將它與其他水虺弄混。
慳臾正打算開口宣佈下自己興奮的發現,入目的場景把他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伸出爪子指著顧渠抖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你個臭不要臉的!”
顧渠簡直噴出一口鹽汽水,被慳臾那嚴肅的表情和這句話給逗樂了,前幾日沒事幹給慳臾講了一出閒來蛋疼看的家庭倫理劇,告訴他人類世界的複雜,結果他聽了半天就只記住了這句正牌指責小三的話是嗎?
嘖嘖嘖,你和太子長琴沒JQ誰信啊?
抓著太子長琴肩膀上的衣服,顧渠笑的全身都在顫抖,還一邊笑一邊應和:“是是是我不要臉。”把慳臾踹掉自己上位這件事怎麼就辣麼爽呢?
慳臾有些憂鬱,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說錯在哪兒了,茫然地看向太子長琴,只見太子長琴臉上也是忍俊不禁,只搖著頭看著這倆一天到晚都不消停的好友,充當和事佬道:“慳臾,前方有何物?”
慳臾朝著顧渠齜牙一下表示自己對他的不爽,這才用爪子撓了撓地板,偏頭說道:“前方有一水潭,潭邊有幾隻龜,其音如判木,多半是玄龜。”
“便去此處罷。”太子長琴抬步走去,懷中抱著一人也顯得十分輕鬆,以至於慳臾只能跟在他後面衝著顧渠那個畜生比中指。
就是那種伸出四個小長指,豎起第三個的那種中指。
顧渠攬著太子長琴的脖子,收了收手臂,對著慳臾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話:“你彷彿在刻意逗我笑。”
慳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