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和莫名正式的用詞,阿生的第一反應是:出身……是什麼意思。第二反應就是他再問我家庭住址。
他滄桑的望向窗外:“我以天下為家。”
“……”
現在是在誘供不是逼供,不能擺出帶殺氣的臉,於是埃爾溫團長僵硬了的嘴角抽一抽,忽略上一個問題繼續道:“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壁外?沒有同伴嗎?”
一提到同伴兩個字,阿生少年的臉上頓時滿是悲愴的深情。
善於察言觀色捕捉細節的埃爾溫眼色一沉——看來,這就是問題所在啊。
25'進擊'海潮03
我有兩個小夥伴;你們剛殺了其中一個。
如果埃爾溫知道這就是他要給出的答案;肯定一口血就要噴出三尺遠。但是明顯人類的思維是無法瞬間上升到這個高度的。
那張無論怎麼看都寫滿了悲傷的臉下意識給人以一種滄桑悲痛,滿是對這個世界的怨念的錯覺,埃爾溫從高牆內的人們臉上曾經無數次講過那種表情,在瑪利亞之牆被巨人攻陷後無奈移居至羅塞之牆的人們臉上深深的陰影從來不曾消退。
無需對方再說什麼,他寬厚的手拍上少年略顯瘦弱的肩膀,言語神色中滿是來自長輩寬厚的安慰。
他說,“是巨人嗎……”
巨人殺害了你的同伴讓你一個人飄零在危險的世界中無所依靠——雖然這種文藝小清新的句子埃爾溫不會說,但疑問詞後的那串省略號無疑就是這句話剩下內容的替代。
阿生訝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是巨人……”
我的同伴就是巨人這你都知道!
於是在得到了肯定之後的團長大人眼中的同情更深了一分。
那種浮誇的表現讓一直圍觀的利威爾皺了一下眉頭。埃爾溫那傢伙;總喜歡在某些特定的場合扮演善解人意的忠厚長者的形象;實際上這種單純為了博取對方信任而作出的虛假演技實在令人深感不悅。
當然也並不是說沒有同情心;無論是埃爾溫還是他自己,沒有人能比他們更明白弱小的人類在直面巨人的時候的無助、身邊的人被巨人吞食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的痛苦,但他們確實無能為力。
這個世界上有如此遭遇的人不計其數,他們早就已經過了多愁善感的年紀去為每個人的不幸感到悲哀了。所有消極的情緒都是讓人變得強大的絆腳石——仇恨除外。正因為如此,諸如同情憐憫之類的情感在調查兵團中是最多餘的存在。
這裡的每個人都曾經做出過“只要能殺死巨人換取自由與和平,無論是自己還是同伴都可以犧牲”的覺悟,如果硬要說的話,無情才是這裡計程車兵所共有的特質。
已經離開“人們相互依偎著取暖”的溫柔世界太久以至於看到類似的場面都覺得矯揉造作到了極點;他們的世界永遠只有利刃,鮮血和等待著為人類獻出的心臟。
所以他還記得剛加入調查兵團的最初,在他還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的時候,身為士兵長的埃爾溫曾經坦然的對他說:以你的性格果然只能來調查兵團這種一切以拳頭決定的簡單粗暴的地方了。
他一挑眉,反問:你這傢伙難道是在看不起我嗎。
那個時候的利威爾還沒有剪去從地下街帶出來的一頭及肩且有些凌亂的長髮,抬頭斜視身高超過自己接近三十公分的高大男人時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部分視線,卻遮蓋不住眼中銳利的鋒芒。
埃爾溫很少看見那種眼神了,在這個人人自危的封閉世界中,他猛然發現除了絕望、自哀以及仿若困獸之鬥般的掙扎以外,還有另一種不一樣的人的存在。
他揉了揉利威爾毛髮凌亂的腦袋,說了句:沒有那回事。然後被狠狠一腳踹在了小腿上。理由是:別用那種對待小孩子的方式跟我說話。下次再有這種舉動給我當心你的褲襠。
啊,真是一段開始十分美好到最後卻神展開了的悲傷回憶。
利威爾咋舌,發出明顯的“嘖”聲,滿是不耐和不屑。
“埃爾溫,唧唧歪歪到現在也差不多夠了吧。管他是瑪利亞之牆奪還戰的倖存者或者是私自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逃到牆壁之外的笨蛋,這些都無關緊要。唯一需要弄清楚的只有一點,你——為什麼會和巨人在一起並且還安然無恙。”他的眼神在阿生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對方的臉上,強烈的壓迫感隨之而來,“總所周知,巨人見到人類會無差別攻擊並以之為食,但我卻沒有看到他要吃了你的跡象。而且,會逃跑的巨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黑不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