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貝特霍爾德架著眼冒金星的萊納過來，看到讓的時候那兩個男人還沒出息地眼眶發紅。

他們說：“我們以為你們死定了的。”

在得知三笠和艾倫也都還活著的訊息後，他們眉間的皺紋似乎淡去了一些。

實際上，在當初艾倫巨人化時便已經遠遠地看到巨人攻破了城牆，人類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是因為當下自己的人員損失慘重灌備耗盡，僅剩下的三個人除了艾倫自己其他人全都帶著傷，更何況他的巨人化也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所以就算有心回援但卻根本無能為力。

他們本打算暫時休息整頓，再製定回去的計劃，可從目前的情況看，那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了。

萊納說，城牆被攻破後的幾個小時內，巨人已經基本上佔領了羅塞之牆以內的人類領地。為了儘可能多地將平民轉移到內地，包括訓練兵團在內計程車兵被全部呼叫起來，但依然收貨甚少損失不可估量。

更不妙的是，似乎最後一道城牆也無法支援很久；巨人還在不斷聚集，而牆內的人數早已超過了固定容量，就算巨人沒有進攻，光是缺少糧食和水源，剩下的人類之多在兩三天以內就會陷入斷糧的危機中。

在緊要關頭，最高統帥制定了轉移計劃。

他們計劃著將人類分批轉移出巨人的圍攻，按照遠古時代的書籍中描述的路線向大海邊的安樂之地行進。據說那裡擁有無限的土地與資源，並且沒有巨人的騷擾。

但這終究只是“據說”。

城內的人們，主要還是貴族們對這一舉動持反對意見。看樣子他們覺得比起被巨人咬碎不如有尊嚴地餓死，而即便是要餓死，他們也會是最後死的人。

政府的高層現在依然在試圖說服不願意轉移的人們；巨人持續在對城牆發動攻擊，匹克西斯司令甚至斷言最後的牆壁被攻破是遲早的事；目前已經有兩隊士兵帶著部分願意提前轉移的人進入了巨木森林，而他們三個，作為小隊的斥候和傳令兵負責探查巨人的分佈並向主要部隊傳達情報。

巨人主要在向牆壁的方向靠近，路上相比以往倒是更安全些，但他們依然遇到了那個巨人，然後就看到薩莎他們。

因為前兩天薩莎他們已經從利威爾口中得到了類似的資訊，所以他們並沒感到特別驚訝，只是有些悲傷。

而這並不真切的悲傷並沒有停留特別久。

薩莎激動地問赫利斯塔他們是否還好，能不能很快見到他們。

而那三個人的臉卻與此同時一起僵住了。驚人的同步率讓那個畫面看起來有些喜感，但是卻沒有人笑。

萊納眼神灰暗地看著讓，讓忽然感到些不詳的預感。

他猶豫了一下，說：“因為你們關係比較好，所以……”

阿妮推了推萊納，搖搖頭。萊納的眼神便黯淡下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說接下來的話。

這樣的欲言又止讓人心裡更加難受，讓直來直去的性格最受不了這樣，於是追問，“怎麼了嗎？”

萊納用力咬著後牙。阿妮輕輕嘆了口氣別過頭。

氣氛似乎變得愈加詭異了。

越是這樣，讓心中隱隱的不安越是明顯。他走上前去在萊納面前一米不到的地方站定，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萊納想要安慰他緊張的情緒，當手在碰到讓的胳膊時他捏到的是緊繃的肌肉。讓的全身都處於一級戒備的狀態，他的眼底有些發紅，連呼吸的節奏都有些異常的急促。

“讓，你先冷靜一下——”

“你這傢伙有話就說啊！豈可修！”

貝特霍爾德有些手足無措，倒是阿妮一步上前揪著讓的領子推著他往後退了兩步，另一隻手按著他的胸口，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聲音卻意外地暴露了她的低落。

片刻後，她說：“……那個馬可……他……”

***

太陽落山之前。

利威爾筆直地站在風中遠遠地看到飛奔而至的馬隊。在隊伍最前方的那個人身材高大，彷彿迎風疾馳的戰神，好像在那個人的身上可以讓人看到人類強大的生命力與不屈的力量，讓人在絕望中看到希望。

那些話是埃爾溫曾經用來描述利威爾的，但利威爾一直覺得埃爾溫自己更配得上那些讚美。

人影從遙遠的小黑點逐漸放大到可以看清依稀的輪廓，最後能夠看到對面的人的表情以及衣服上的褶皺。埃爾溫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和幾天前一樣，但利威爾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