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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色頹然,青藍面板都暗沉成黑色,駕雲而去的身影,怎麼看都透著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對楊戩和沉香來說,不管是佛門的刺殺,還是三聖母的謀算,好似都不值得在意一般。他們都沒提,只當是個小波折,但是心中到底如何想,自然也不會說出來。

沉香並不敢信任二郎神,即使他從心底希望他這看似傲慢陰冷的舅舅能活的比任何人都好,但是二郎神做事太隨心所欲肆無忌憚,讓他難以揣度,更難以放心。他唯一敢相信的,就是舅舅不會害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其實時常有無奈至極的感覺,很多時候他是不得不為,卻不知為何要為。這種不能自主的感覺,很不好。

二郎神何曾能信任沉香,沉香是他佈下的大局中的局眼,到最後,他必然要借沉香的手,落下末子。可惜沉香空有成神的修為,卻沒有一顆足夠強硬的心。

沉香的確漠視了陳塘關的百萬生靈,但是他竟然不能漠視楊戩的生命。

兩人默默對望,不曾說話,氣氛也漸漸僵硬。

沉香略有些不自在的笑笑,言語懇切:“舅舅,你現在下來,可不是什麼好時機。”

楊戩當然知道,如今的凡間,既有佛家和王母的虎視眈眈,也有三聖母的瘋狂出手,丁香又忙著龍族和哪吒的事,他在凡間不只是勢單力薄,甚至還要與三界對峙。然而時至今日,從來都沒有合適的時機。他籌謀千載,從無到有,從絕境破開局面已是慣例,時機從來都是自己營造的。

楊戩微微挑起了唇角。他極少笑,神色多是冷漠或者嘲諷的,現在只是一絲笑,卻如同掃去了所有的陰鬱,整個人出奇的溫和。沉香被他感染,亦有些開心的笑,殷切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不自覺就帶出了一點兒撒嬌。

沉香本來也不過十□□歲的年紀,就算是再聰慧再隱忍修為再強,仍然是個半大少年,在至親面前,總有些孩子氣。

他只當二郎神聽進去了,但是二郎神雖然笑著,語氣也溫和,說出的話卻誅心。

“我若不下來,怎麼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想我死?我總要一個一個,將禮還回去。”他拍拍沉香的腦袋,手指好似親暱的幫沉香捋順頭髮,沉香卻陡然戒備起來,這是身體面對生死險境時本能的反應,楊戩溫柔的手指,蘊著莫可名狀的危險,沉香不得不防。

楊戩像是沒發現他的抗拒,聲音更加的低柔:“沉香,你是個好孩子,我與你打個賭可好?”

沉香低下頭,無聲的嘆了口氣。二郎神其實不必這樣威脅試探他的,只要他說,無論是什麼事情,他都願意拼力去做的。但是他又怎樣讓他這從不信任人的舅舅相信他的真心,他只有不說,讓二郎神用自己的方式行事。

他壓下心中酸澀,小聲道:“但憑舅舅吩咐。”

楊戩沉若寒星的眸子,在最深處浮起莫名的情緒,很快就褪去。唯有這麼一瞬,他憐憫眼前這孩子。

沉香確實是個好孩子,他雖沒有丁香的智慧但也夠機靈,沒有小玉的善良但足夠清醒,偶爾有些憊懶但從不懈怠,心思也通透。他唯一的錯,就是他投生為楊蓮的兒子,楊戩的外甥。

他們都在逼著他做選擇,但沒有任何人在意沉香本人的想法。

然而憐憫他還是憐憫眾生,這從來就不是一個難以判斷的問題。

二郎神耳目靈敏神識強大,孫悟空不可能堂而皇之的鋪了水鏡窺探,但他那一雙火眼金睛辨視三界,只看無量山上那場殺戮也是夠了,看著看著就看到楊戩怎麼給沉香下套。

雖然伏魔圈平心寧氣,他還是笑得差點從石臺上滾下來。

哮天犬不明就已,直愣愣看他。

孫悟空一雙金瞳笑得通紅,乍一看上去竟像是哭的。哮天犬才不覺得這猢猻會哭,何況也沒有哭的必要。因而問道:“大聖爺,你笑什麼?”

孫悟空捏捏眉心。“笑你主子,誑死人了別人還只當是自己的錯。”

沉香傻,竟也敢跟二郎神賭鬥,老豬當年給他講的神佛間的軼事莫非都被他聽到狗肚子裡去了?當年他跟二郎神賭騰挪變化,從花果山斗到灌江口,一點上風都佔不到。沉香與他賭,賭輸倒也罷了,要是賭贏了,那才真該後悔一世。

真元凝出金色大掌,揪住哮天犬脖子,將他拖進金剛伏魔圈中,浩然佛息將如今正是妖身的哮天犬壓在地上,一指頭都挪不了。

老猴身量瘦小,看上去甚至有些單薄,穿著灰白破舊的僧袍,一身猴毛亂糟糟雜亂無章。他站在哮天犬面前,哮天犬趴在地上看去,逆著光,顯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