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問傅秋:“金箍棒呢?”
傅秋滿飲一碗猴兒酒,雙頰染上了些許紅色,他隨手指指外面:“在洞外。”
“你沒帶進來?”
“拎不動了。”傅秋又幹了一碗,打了個酒嗝,戳著石猴的耳朵說:“你以為人人都有你的蠻力?我能舉動一會兒已經……嗝兒……已經很不錯了。”
孫悟空小心地問他:“你吃醉了?”
“沒……嗝兒……沒有!來,幹!”傅秋舉起一隻大碗,手雖然紋絲未抖,清亮的酒液卻有一大半都倒在了嘴外面。就這樣,他嘴裡還嚷嚷著:“咱兄弟今日久別重逢,那個……小別勝新婚!幹!”說完,他豪爽地把碗往地上一摔,隨幹隨摔,一口氣幹掉了十數碗。
洞中所有的猴子都被他喝酒的豪氣一震,短暫的安靜後,歡呼聲便充滿了整個山洞:
“小別勝新婚!幹!”
舉酒歡呼的猴子中九成九都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唯一一個老通背總算在這時想起了它的含義,忍不住以手掩面。
孫悟空倒是沒在意小的們都吼了些什麼,他輕舒猿臂,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仰頭飲酒的小少年:根據他的經驗,他的小兄弟這會兒應該快倒了。
果然,傅秋在摔掉碗的同時,人也軟了下來。孫悟空準確地接住了他,小少年閉著眼睛在猴子細軟的絨毛上擦乾了唇邊的酒液,又舒服地蹭了蹭,摸索著去找猴子的尾巴。
很顯然,酒醉之後他的準頭有所降低,抓了幾次都沒抓到,最後還是孫悟空自己把尾巴尖兒遞到了他手裡。傅秋傻笑著捏了捏,呼吸轉為平靜悠長——他睡著了。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養成的醉酒之後一定要捏著孫悟空尾巴的習慣,不過酒醉之後擺出千奇百怪姿勢的傢伙比比皆是,不只是孫悟空沒覺得什麼,連其他的猴子也沒認為他們二大王的習慣算得上什麼太大的怪癖。
孫悟空唯一頭疼的是:他應該抱著小兄弟出去拿金箍棒,還是等傅秋醒了再出去拿。一隻小猴的通報打斷了他的糾結:
“大王,不好了!外面有員天將,說是奉玉帝聖旨前來收服!”
傅秋睡眼惺忪地抬起頭:“有仗打了?”
☆、西遊記
聞道傅秋想要出戰,孫悟空連忙溫言勸說:“兄弟;你吃醉了;外面的天將交給我就好……”
傅秋少年用半醉半醒的霧濛濛的大眼睛使勁瞪了他一眼:“你看不起我?”
“沒有沒有;這樣;你先在此處小憩片刻;待我為你取披掛來。”石猴找了個藉口;扭身想要偷偷出洞;冷不防尾巴尖兒卻突然被咬了一口。
傅秋抓著猴子的尾巴尖兒衝他嘿嘿傻樂;含糊不清地喊:“別……別想偷溜!”說畢;小少年奮起神威;跌跌撞撞地從水簾洞裡衝了出去。結果在出洞的時候忘了躍起,撲通一聲掉進了洞外的石潭裡。
冰涼的潭水激得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了點,他游到岸邊,甩甩頭髮上的水打算上岸,卻見一雙巨大的腳掌踩在他面前的草地上。傅秋抬頭往上望,只見一個高大的巨人逆著陽光站在身前,披甲戴盔,手持巨斧,有如天神。他歪歪頭,張嘴小聲驚歎了一下:“哇!”
孫悟空從小山包上拔出傅秋插在那裡的金箍棒,連忙揮棒砸向巨靈神——他有些擔心傅秋應付不來這個大傢伙。一神一妖打得好不激烈,片刻之後,孫悟空一棒打斷了巨靈神的斧頭,巨靈神轉身就逃。
接下來出場的是個唇紅齒白的漂亮小孩兒,孫悟空心裡掂量掂量,覺得這個小孩兒威脅不大,打算把這個對手交給傅秋,不過他回頭一看,發現吃醉了酒的小少年正趴在一塊大石頭上呼嚕呼嚕地睡得正香,手裡還捏著一把毛茸茸的狗尾巴草。
傅秋這一覺睡得極舒服,還做了個夢,夢裡無數佳餚美食圍繞在他身邊,供他隨意大啖。這場“美食之旅”分好幾個關卡,每吃完一個房間裡的食物就過了一關,他的身體就會長大一點兒。他快樂地過了一關又一關,有一關的食物包含著大量的桃李水果,一隻長著白鬍須和白眉毛,看起來憨態可掬的桃子對他皺著眉說:“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而吃過最後一關後,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條狹長黑暗的走廊,走了好久才隱約看到一點光亮,光亮的盡頭是兩扇沉重的大門。他推開上面刻有熟悉花紋的金屬大門,然後看著門後的人愣住了。
兩行淚水不自覺地從眼中滑落,他喃喃地喚:“……父親?”
“傅秋!”有人輕拍他的臉頰喊他的名字,“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