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文名字時,森達在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他不僅不絕望,並且心懷感激。他慶幸他不需要揹負如此沉重的秘密,在無數重煎熬中繼續狼狽的逃亡下去。
抽絲剝繭後所剩下的事實令馬修和菲爾臉色有些難看。
不,或許不應該說是難看,準確來說,是無數種情緒混雜在一起的複雜,以及,難以置信。
得到這樣的反應,森達並不意外,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露出一抹苦笑,森達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他低著頭走過馬修與菲爾的身邊,最後卻在左腳踏上離開天台的臺階時,停下了腳步。
“對不起,馬修,我想……我可能不能繼續跟你一起戰鬥下去了。很抱歉騙了你,但我也是不得已的。好吧,夥計們,那輛車留給你們,祝你們一路順風。至於我,別擔心,我沒那麼容易死,上帝的懲罰還沒有降臨到我的身上來呢。”
當秘密不再是秘密時,森達已經失去站在馬修身邊的資格了。
他不清楚曾經的森達和馬修的感情,但他可以肯定,私生活如此混亂的男人,是不可能專情於一個人的。原來的森達或許跟那些滿腦子“浪漫”的法國男人一樣,對無數男女釋放過他的荷爾蒙費洛蒙,然後將這些感情作為他的戰利品,激勵他更加變本加厲。
‘真可悲,我居然不是森達·德利。’
撥出一口氣,森達抬頭望著漸漸散開的烏雲後的天空,心中鬱郁。
天空仍然滿懷蔚藍,可這景色還是不怎麼讓人喜歡的起來。
就算他已經愛上了馬修,這份感情……恐怕也不能要了吧……
身後的馬修與菲爾還是沒有作出回應。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森達心底最後的期盼在沉默中變得破碎。他抬腳走下階梯,眼睛裡有些酸澀,像是某種難堪的情況發生的先兆。
腳步愈加快了起來,森達努力吞下心中抽疼的痛,不讓別人發現他的不同尋常之處。
跑到大廳,森達先是讓自己平靜一些,才站到窗子的邊上對外面的情況進行觀察。
外面的喪屍依然直挺挺的躺著,雖然不確定他的猜測到底對不對,但現在的他還算是安全的。除了,前面那些個倒黴的發生了變異的跑堂小弟,在大街上晃晃蕩蕩的到處尋找目標。其實都還算Ok。
不過,再怎麼說,對方人數不多,對付起來還算簡單。
檢查過身上的武器和彈藥,森達不由得用頭撞擊牆壁,眉頭緊鎖。
一把伯萊塔,還有半匣子子彈;一架轉輪機關槍,新補充的三千發子彈完好;最後就是卡在褲腰帶上的幾枚炸彈,以及藏在高幫鞋裡的一把軍刀。這是他所有的裝備武器。
森達知道依靠這些東西想要逃出這個小鎮還算容易,但是接著呢?沒有車,他要怎麼穿過接下去那麼長一段的公路?
就算是依靠步行,那麼在徒步遠行期間所要用到的水和食物又應該放在哪裡?
這些問題讓一向喜歡多想的森達有些疲憊。他真不知道他到底該怎麼辦。
“袁思安,就算是跟你一起沿街乞討,我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握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牆上,沉悶的響聲驚動了在天台上愣怔的馬修與菲爾。當他們反應遲鈍的從天台上跑下來時,他們正好聽見森達用他們所不懂的語言低聲咒罵,額角上的青筋突起。
對上馬修疑惑的表情,森達的喉嚨有些難受,一種想要咳嗽的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哭多了的時候,總是想要咳一咳。
其實,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放聲大哭,他的心裡或許會好受許多。但是,或許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人總是在哭過之後變得堅強,然後在時光的洪流裡漸漸忘記怎麼哭。
“……發生了什麼事。”不止是森達一個人在彆扭,不願意去相信面前這個相處過無數個日夜的男人不是森達的馬修,也同樣很彆扭。他牢記著他與森達之間的誓言,現在也一樣。
但是他的面無表情在森達看來,有些微妙的,竟然變成了一種鄙夷不屑的表現。
‘他果然厭惡我了吧。因為我欺騙了那麼多人。’
森達沒有眼眶溼熱,也沒有哭,他只不過是低下頭笑。笑容苦澀且牽強。
再抬起頭來時,森達已經恢復了平淡的表情。他握緊手中的伯萊塔,一步一步的朝大門走去。
“你在騙我們對不對?”菲爾喊住森達,然後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