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
他慘然一笑,可那對桃花目卻是閃過甚麼,眸中愈加絕然。
郭嘉病癒之後,諸葛亮帶他往江邊走了一趟。
諸葛亮指著對岸說,那裡便是烏林,江上,排著密密麻麻的艨艟,幾乎將半個江面都佔據了。
“周公瑾呢,到了沒有?”郭嘉問。
諸葛亮道:“到了,在同主公敘話。”
“他帶了多少人來?”
“三萬。”
這時,岸邊陣風掠過,吹得戰船上,那些將旗簌簌飄動,旗幟整齊劃一地吹向一處。
郭嘉道:“西北風勁,火攻根本無力為之。”
諸葛亮微微點著頭,似有所思:“可若不用火攻,又如何滅得了曹軍?”
☆、第52章 旁觀清時入局迷
兩人走後,北風未歇,而江上竟隱約漂來數十條竹筏。
郭嘉回了府,不見趙雲,僕從說趙雲被劉備急召而去,不知為何。
銅鏡中,頸間的五指印痕已經淡去了許多,只是想起那夜,身體卻仍會情不自禁地戰慄。
指尖劃過,是一枚碧玉指環懸在胸口,潤玉溫貼,洇染著他的體溫。
從西涼歸來,劉禪買了那張鬼差面具,趙雲也是選買了一物。
猶記那夜,艙中,紅燭搖曳,宛如那日馬超大婚時的紅色。
趙雲愧然說:“奉孝,像孟起那般,雲卻是做不到了。只得這一雙紅燭,不知奉孝……可願否……”
郭嘉一時驚呆,撲閃著的淚,凝於睫上,趙雲傾身吻過。
纏綿。
如落下燭淚,一絲一縷淌進了他的心底,那刻,竟是連神魂都被他一一吻去。
郭嘉顫抖著,將人抱緊。船外,不知何處傳來的漁歌,悠然盪漾。
趙雲將那枚指環穿了紅線,系在他的頸上。
吻他道:“這一世,奉孝都要束在雲的身邊了。”
郭嘉的手指劃過他的眉眼,這雙眉目俊雅,一如他兩世的夢。
白衣銀槍,恍然疊成了一起。
“子龍……”
“子龍?”
銅鏡裡,倒映出來人。
趙雲說,東吳水軍方至,曹操竟然以漢室之名遣來使見周瑜。
“周公瑾呢?曹使來得這樣明目張膽,是生怕我們不知道麼?”郭嘉不情不願地喝著藥。
趙雲道:“這來使直接讓他斬了,而那份書函,拆都不曾拆開。”
郭嘉咕噥了聲:“好苦。”
趙雲笑著取出一封書信:“大公子給你的。”
郭嘉伸手欲拿,趙雲挪開說:“先把藥喝完了。”
紙上,寫得最是認真的兩個字,便是“嘉嘉”。
劉禪如今留在江夏,卻說郭嘉不在,他無趣得緊,還同劉備說,想要來赤壁見郭嘉,被劉備怒斥一頓。
劉禪問他,何時才回來,禪兒想他了……
最後,還用筆墨點了幾個大大的黑點,算是比做了眼淚。
“江夏近三江口岸,兩軍往來此地,都會經過那條河段,雖是重城,但並不安穩。”郭嘉將劉禪的信函小心疊好,“而我軍更是大半都在這赤壁,江夏守軍,卻是不足。”
“奉孝,此事孔明之前已有計較,他將關興、張苞兩人留駐江夏,就是擔心會有人,意圖不軌。”
郭嘉手按在那封信上,道“子龍,玄德公找你作甚?去得這麼急。”
“主公聽周瑜之言,欲派一隊,往鐵聚山,斷曹操兵糧。”趙雲回答說。
郭嘉疑道:“鐵聚山?周公瑾說的?”
“是。”
“糟了!”郭嘉說著,便要出門,“我去找孔明。”
趙雲拉住他,神色凝重:“奉孝,近日你莫要出門了。”
“為何?”
“曹軍將那些染了疫病的死屍,順江漂了過來。”
“什麼!”
中軍帳內,諸葛亮滿面愁容:“雖然我軍已將那些死屍焚燒,但仍已有士兵不慎染上,亮已命人將那些人盡數隔開去了。”
劉備哀聲嘆道:“辛苦軍師了。如今,周都督又建議我軍出兵鐵聚山,只怕這兵力又得撥出一部分。”
“鐵聚山?”諸葛亮不明所以,“為何主公未同亮說過此事。”
“備見軍師為軍中疫病忙碌,想著這事就不用煩勞軍師了,鐵聚山近江夏,我已命張苞帶隊前往了,少則兩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