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煞有介事地說:“嘉嘉要早些來接我,那個大鬍子,看上去兇巴巴的。”
馬騰如他所願,狠狠地瞪了瞪他,而後抓著人,走了。
郿城,韓遂亦是剛剛獲悉韓秀寧的訊息,怎能承受得住,拔出佩劍,準備出城緝拿兇手。
“乓!”
趙雲眼疾手快,拉著郭嘉忙是退開,沒被那隻花瓶砸到。
“韓將軍。”
韓遂忍下心頭急火,剋制道:“你們來做什麼?”
郭嘉瞥了眼左右:“吾等已聽聞秀寧之事,將軍請節哀。”他一邊說著,一邊走近韓遂,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韓家有內鬼。”
韓遂不信,於是怔然地望著郭嘉。
他駐守郿城多年,韓家軍是跟他在金城起兵,一路徵殺而來,豈知如今竟會出了奸細。
郿城,北門。
韓遂站在城樓,放眼所望,是渭水依稀,過得渭水,就是槐裡。
那日,那個滿身鮮血的人,哭號著告訴他,他們遇到了襲擊,小姐她……力戰不敵……已經……已經戰死了……
韓遂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哽啞的聲音,顫抖著問身邊的人:“奉孝,秀寧到底是生……還是死……”
城樓上,所有的守軍都被他被喝退,空空蕩蕩的城頭,只有北風嘯過,將兩人的話語一起散入了風裡。
“韓將軍,你在郿城,馬將軍遠在西涼,此局若由嘉來設,也當率先攻破將軍。”郭嘉裹著狐裘,一雙手都攏進了袖子。
韓遂好像聽明白了一些:“奉孝是想說,有人想要逐一併吞整個西北?”
“嘉原也以為,張橫和馬玩一事,該是他二人所為。然而,孟起告知我秀寧遇襲時,我卻發現,此事遠非你我所見那般簡單。張橫、馬玩在西北多年,將軍認為他們如何?”
“張橫傲慢孤僻,馬玩卻是蠻橫乖張得很。”
“那將軍覺得,西北諸侯中,誰最是可能一統?”
韓遂不情不願地憋出個名字:“馬壽成。”
郭嘉徐徐道:“馬家獨佔涼州大半,兵多將廣,可卻也從無生出過併吞之念,然他區區一個張橫,馬玩,即便是勾結上了匈奴,若無人借了他膽子,他又怎敢步下這樣一個險局,意圖滅了西北最大的馬家。”
韓遂越聽越是心驚,張橫此人,早年還曾投效過他,後來佔地稱王。一想到他居然能設下誘捕馬騰之計,韓遂只道當年的自己,看走了眼。
“韓將軍,西北之局,不日將有大變。”
韓遂急問:“遂該當如何做?”
郭嘉扶上城牆,一筆一劃,指尖劃過磚石接駁處,石粉簌簌落下,沾了他一指,模糊了他的指紋。
郭嘉莞爾,隨手捻去那些粉塵,指尖紋路終是重又清晰。
不過一場迷塵,一場迷局。
嘉,便來破一破此局。
“棄城。”
不日,郿城被困。
來的,卻是韓遂相熟已久的之人,袁尚舊部,郭援。
郭援不日不夜攻城,韓遂拼死守城。
滿城烽火下,趙雲卻欲潛行出城。
“奉孝,同我一起走。”
郭嘉笑盈盈地看他道:“子龍,西北來了個不得了的人。”
趙雲把人拉近:“不就是你麼?”
“嘉想見見他。”郭嘉低低道,“他計殺馬騰未遂,卻能立刻想到用韓秀寧來禍亂兩家的心防。韓遂若當真出城追兇,那郿城豈不是如願落入敵手。”
“雲不懂,奉孝勸將軍棄城,不也一樣麼?”
“嗯,那不一樣的。因為嘉還在城裡啊。”
趙雲用力摟住他,不再叮嚀,只是反覆著他的名字,滿溢不捨。
“子龍,此戰完了,我們便南歸吧。”
槐裡。
府裡的那些大紅錦緞,還不曾摘下,卻已生出了一絲寥落。
庭院寂靜,紅綢刺眼。
馬超陰沉著一張臉,望著堆滿院子的匈奴甲冑。
“子龍,都在這裡了。”馬超對趙雲道。
趙雲上前掂量了幾件:“嗯,我這就出發。”
“等一下。”馬超喊住他道,“我這……奉孝是當真要我連槐裡都一併放棄嗎?”
趙雲:“你在害怕?”
“怕。奪城不易。”
趙雲道:“槐裡會親手送回你的手上。”
同月,馬超在槐裡大敗